我知道自己很自私,我從不否認這點。但我現在真的不能有事,賀家正是關鍵時期,如果賀淵得勢,霆衍怕是會最先遭殃的。賀峰的死就是他一手策劃的,我得親眼看著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那你的懲罰呢?”溫晚等她說完,並沒有太多激動的情緒了,看著她一字字地說,“做完這些,你真捨得去自首?”
…
蔣贏怔了怔,僵硬地站在原地。
溫晚搖了搖頭:“蔣贏,人自私一點是沒錯,可是還要擺出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就有些噁心了。你本來有機會求得寬恕,可是你錯過了。”
蔣贏看著溫晚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鬱,不知道為何心臟狠狠一緊。她嚥了口口水,慌亂地低下頭:“我從來沒有一天不在自責。”
溫晚想不明白,連她自己說出口都覺得心虛的話,到底是憑什麼認為她會信?
“正如你希望害死賀峰的兇手能付出應有的代價,我也一樣。那是我的父親,誰也攔不住我。”溫晚異常認真地說出這些話,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包括賀沉。”
“要是你真有把握賀沉不會放棄你,為什麼會這麼緊張來勸我走,或者你知道,賀沉太渴望親情,想要一個孩子?”溫晚說這話時表情很奇怪,無端讓蔣贏後背發涼,她還沒見過溫晚露出這麼殘忍又痛楚的微笑,這個女人在她印象裡始終是溫和理智的。
“蔣贏,即便離開也好,如果我要報仇,首先得讓賀沉放棄你吧?你說,到底怎麼做才可以讓他放棄你?”溫晚像是囈語,又像是在真的問她,可那眼神怎麼看都讓人心底發毛。
蔣贏被逼的退後一步,她從溫晚的表情裡似乎讀懂了一個可怕的訊息,可是那太可怕了,以溫晚這麼善良的個性絕對想不出那種招數對付她。
身後的門板被人大力推開,賀沉站在門口,目光很快攫住溫晚,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一眼,似乎在確認她是否有事。
蔣贏的心越發往下沉了沉,賀沉是真的很看重這個孩子。
他那樣子分明是有什麼話想說的,可站在那裡,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問,只是轉頭看了眼臉色難堪的蔣贏,說:“去會議室。”
蔣贏拿著手包步履匆匆地走了,賀沉卻沒馬上跟過去,而是將那杯牛奶刻意地拿走了:“我讓人給你換杯熱的。”
溫晚看著賀沉也離開,這才慢慢地坐回沙發裡,雙手插…進發絲中,慢慢地垂下頭。
…
溫晚噩夢的情況沒有好轉,接連數天都如此,夢話也說的越來越沒邏輯性,賀沉能聽到她斷斷續續地念出幾個名字,最近為數最多的便是他和蔣贏。
賀沉找了醫生替她瞧,結果也沒瞧出什麼,只說是心理壓力太大。
週末,賀沉準備帶她參加飯局,說是一個合作商請客。
溫晚的氣色不好,做什麼都好像特別容易累,賀沉親自幫她化了淡妝,從鏡子裡看著她微笑:“很漂亮。”
溫晚也沒說話,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賀沉手機響了,他走出去接電話,溫晚慢慢地走到電腦跟前,開啟郵箱。果然周顯聲又有新郵件進來,這個人雖然年紀小卻非常有城府,郵件都帶了自我粉碎能能,所以賀沉雖然懷疑,但到現在也沒查出什麼。
溫晚開啟一看,被上面的字猛地攫住了目光:蔣贏已打算出國。
她看著短短的一行字,心跳都快停住了,腦子裡只剩一個念頭:蔣贏出國,就算再找到證據都來不及了!
賀沉接電話回來發現溫晚臉色不好,懶懶地閉著眼睛躺在貴妃椅裡,他走過去探了探她額頭:“不舒服?”
溫晚睜開眼,好一會才說:“我不想去了,想睡覺。”
賀沉安靜地注視著她,抬手摸了摸她腦袋:“我讓醫生過來瞧瞧。”
溫晚將他的手拂開,不高興地扭過頭:“我現在連一個人待著都不可以?”
耳邊許久都沒動靜,溫晚的睫毛撲簌著,手指緊緊握成拳,過了會才聽到低啞的男音:“好好照顧自己。”
這話說的有些奇怪了,只是分開幾個小時罷了,溫晚疑心他是不是看出了什麼,睜眼瞧過去,和他漆黑的眸子撞個正著。
溫晚的心臟尖銳地疼了一下,他們這段時間針鋒相對,連正經地對視都沒有。這時候這麼認真地瞧著,他好像瘦了不少。
他五官本就銳利,一雙眼黑黢黢地望不見底,像是有深沉的情緒在裡邊翻滾著,他也仔細打量著她,又像是在緬懷什麼,片刻後忽然扣住她後腦,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