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部分

樣。

謝綾這是給他出了個難題。他對瑾妃雖無情意,可她在名義上到底是他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這樣刁難,其實理應迴護。更何況她究其所以是個弱女子;即便驕縱了些,也不該用這樣的方式教訓。

可他心知,若是此刻他出言阻止,恐怕又要在她心裡的賬本上記上一筆。被她記恨的滋味不好受,都無需她親自來報復他;光是消失無蹤迴避著他,抑或客客氣氣地拋幾個冷淡神色,便足夠他喝上一壺了。

這樣一想,讓他沉默的緣故不再是兩難的抉擇,而是他心間的變化。

其實不該這樣慣著她的。

他嘆息著尚未出聲,那廂瑾妃慘白著臉一步步靠近籠子,攥緊的拳頭太過用力,牽得全身都在發抖。

謝綾見她已有鬆動,在一旁煽風點火,笑道:“藥快涼了,娘娘要不要人來幫你一把?”她端起早備好的藥碗,候在籠子邊,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瑾妃緊咬住唇,看向她的目光鋒冷無加,好若極北寒冰削成的刀刃。謝綾被她這麼盯著,卻自在得很,眼看著她戰慄著用極緩的速度伸出手指,一點一點靠近鐵籠子……

蘇昱靜坐在床頭,注視著她的神情。那雙眸子裡盛了期待,卻不像是期待瑾妃真把手伸進籠中,而是期待些旁的什麼,再看那隻手,來來回回地撥著鎖,不像是真要開籠門。他讀出了她的用意,放了七分心,沒再出言制止,可看著她的眼神卻仍是深沉複雜。

謝綾在心底冷笑一聲,作勢要去開籠子。她還沒開啟籠鎖,身畔已傳來一聲隱忍已久的尖叫,短暫地響起,一會兒便蔫了。瑾妃見籠中長蟲作勢像她撲來,嚇得腿一軟,暈了過去。

謝綾像是早已料到會這樣似的,及時一步抱住了她兩條胳膊,才沒讓她栽下去摔傷。她促狹地一笑,將懷裡的人交給安福順。果不其然,有些人自己沒有膽量,卻有那個膽子去害人,真是可笑。

蘇昱終於開口:“送她回毓德宮。”

安福順得了命令,往殿外喊了一嗓子,幾個宮人立刻進來,一起把瑾妃架了出去。

偌大的暖閣裡突然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謝綾訕訕扭過頭不去看他的表情。蘇昱蹙了眉,捕捉著她逃竄的目光,沉聲問:“為何如此?”他知道她會突然自導自演這一出,必定有她的原因,那原因料也料想得到。可是無論如何,她的舉動還是有些反常。

謝綾滿不在乎似的聳了聳肩,撇嘴道:“我對不聽勸的人,一向沒什麼耐心。”何況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她麻煩。

任憑她如何躲閃,他的目光總是寸步不移地落在她身上:“那也不該這樣。”

上一回她出宮後,便給他開了個新方子,還特意囑託安福順每日多熬幾次。他喝過之後,便發現較之從前還要苦上好幾倍,召來太醫一問,果然是她動了手腳,刻意讓他喝苦藥。

他哭笑不得,卻也沒讓安福順把藥方換回去,每日仍按著她吩咐的劑量照喝不誤。三天喝下來,喝得舌苔都發苦。

她這樣捉弄他,於他而言,再如何都可以甘之如飴,可看她報復旁的人,他卻覺得不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謝綾像是個得了教訓的童子,面上掛不住,乾脆一言帶過。其實這也不是她的本心。她每天有好多事要愁,若不是之奐的話讓她心中紛亂,她也想不起來還有瑾妃這麼一號人物。

她每天都活在龍潭虎穴中,對所有人都要小心謹慎,以免一步走錯便跌入萬丈深淵。只有這樣的惡作劇,雖然有*份,卻不會釀成大錯,反正她的初衷也就是把她嚇暈,以教她“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

她這樣安慰著自己,搬出了一條條道理,卻不願意去想那個真正的原因。

一切不過是因為,她需要把心思集中在一處別的地方,哪怕是最幼稚的冤冤相報也好。那樣,她就不必去深思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東西。

蘇昱聽著她犟嘴,也不生氣,只是聽不出立場地應了一句:“下不為例。”

謝綾本就心煩意亂,看他這個說教的模樣便更加煩不勝煩。報復結束了,和意料中的一樣,沒有任何爽快的感覺,那些被壓抑一時的紛亂思緒像是開了閘門似的,又齊齊湧上了她的心頭。

她冷哼過一聲,從藥箱中翻出個布條扎住自己的指尖,一手把籠門隙開一條小縫,頭也不回道:“你真以為我是騙她的?這蛇毒確實是藥,也確實需要女子採血,只是不需要親近,只要是女子便是了。”

蘇昱聽到這一聲,尚未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