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隨便吧隨便吧,先讓我睡一覺……一大早就起來化妝,我現在累得全身都疼。”
管桐點點頭,幫顧小影拿過一條毛巾被,小聲問:“那你不吃晚飯了?”
“我什麼都不想吃。”顧小影筋疲力盡地往床上一躺,感覺到管桐坐到床邊,小心翼翼地給她蓋上毛巾被。也是真累了,沒用多久,她就沉入了夢鄉。
而且,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晨——換句話說就是,這居然,就是一個沒有“洞房”的洞房花燭夜!
所以,顧小影永遠都記住了,她這輩子,寫了很多詩情畫意的故事,可是輪到她自己,命運卻好像開了一個再嚴肅不過的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婚禮,刻骨銘心啊~~~
(3)上
於是,這場婚禮,在顧小影的記憶中就只留下幾個關鍵詞:汗流浹背、曬傷、蚊子、蚊香、沒有“洞房”的洞房花燭夜。
大概是因為這些記憶都太落魄、太滄桑,所以當許莘和段斐依次打電話要求欣賞婚禮錄影的時候,顧小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故而,許莘和段斐,這樣兩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頑強物種,怒了!
許莘不用多說了,高個子大眼睛的女孩子,顧小影的“閨蜜”,研究生畢業後去了省少兒出版社,決心為她無比熱愛的編輯出版事業奉獻終生。此人也是“管桐、顧小影婚宴G城分會場暨同事師友答謝宴”的內定伴娘,主要職責是幫新娘擋住所有來自藝術學院校友們的敬酒——這當然不是個好差事,不過許莘的酒量是出奇得好,完成這個任務當然不難。而後來的事實也充分證明,許莘同學不僅圓滿完成了組織交給的任務,同時樹立了“千萬別找許莘喝酒”的口碑。
段斐是許莘的表姐,也是比顧小影和許莘高兩級的同系師姐,本科畢業後去理工大學做了專職輔導員。她工作第二年適逢學校集體分房,幸運地擁有了一套“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兩居室,第三年和大她兩歲的博士孟旭結婚,第四年考回母校攻讀藝術批評方向的MFA,第五年(也就是眼下)懷孕……用顧小影的話說就是“這輩子啥都有了,啥也沒耽誤”。
就是這兩個女人,在顧小影回F城後輪番打去聲討電話。
先是許莘咆哮:“小蒼蠅你摳門,居然撿我出差培訓的日子結婚!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居然連錄影都不給我看!”
段斐是慢條斯理地交涉:“小師妹你要三思哦,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你那些糗事一籮筐,嗯,你就不怕我告訴你老公?”
顧小影臉都灰了。
可是,她是真的沒法給他們看啊!因為……有限的錄影都是伴郎江岳陽同志見縫插針拍下來的,全加起來也不過十幾分鐘的片長,而且應為拍攝技術過爛而導致鏡頭中的顧小影面目呆滯,自始至終都好象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縮在管桐身後,訥訥地聽人教訓,再小心翼翼給來賓添酒。從拍攝者的角度看過去,不像新娘子,倒像小丫鬟。
可是那兩個女人壓根不給顧小影解釋的機會——等她休完了暑假回到G城後沒多久就被喚到段斐家,三堂會審!
會審時的氣氛其實很舒緩——段斐為了搞好胎教工作,還在音響裡放著莫扎特的小夜曲。不過這兩人由於無法親歷現場而導致的怨念太強大,輪番瞪了顧小影半個多鐘頭才進入主題。
第一個提問的是許莘:“小蒼蠅快講講你的洞房花燭夜。”
段斐則一邊摸著四個月大的肚子一邊一臉壞笑地看顧小影:“是誰先撲倒誰的?小師妹,是不是你在新婚之夜□了英俊斯文的管處長?”
“噗”——顧小影噴了。
“一點都不講衛生!”兩個女人不約而同地用嫌惡的目光看一眼顧小影,繼而低頭檢視自己的衣服。顧小影氣得直咳嗽,可是這兩個不厚道的女人居然連幫忙倒杯水的人都沒有。
顧小影悲憤地自己倒水給自己壓驚,再惡狠狠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只見她倆都笑得像秋天裡的大波斯菊一樣舒展。
正悲憤著,顧小影電話響,低頭一看——陌生號碼。
順手接了,開場白即是典型的顧氏打招呼方式:“麼西麼西,安寧哈塞喲?”
“啥?”一箇中老年男人的聲音,口音很奇怪,顧小影一時沒反應過來。
對方很納悶地又問:“你是管桐媳婦兒?”
啊——管桐他爹?!顧小影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僵了幾秒鐘,喉嚨口堵了好半天,才猶豫著問:“爸爸?”
“哎——”管利明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