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髮簪、一顆玉飾,都是極其重要的。
林妙妙將小香豬放在案上,隨手拿起碳筆描了幾幅圖,她多活了十幾年,以往處在深宅裡無事可做,便跟臨近的幾個妾室聊天打發時間,京裡流行什麼花樣她可都一清二楚,描了幾種現今年份正流行的樣式,林妙妙又以穩妥起見,繪出了些經典款式遞給林父。
看著眉頭不展的林父,林妙妙倒是沒他那麼苦悶,不由抿唇一笑:“爹,買賣就是圖個新鮮勁兒,舊圖看不出新意,旁人也不願買,還不如換些新鮮的。況且……從爹身上就看出來了,男人願意給女人買東西,卻不見得想起給自己添置些好的,爹還不如直接做些女人的物件,以爹的手藝,便是開得再高的價錢,也定然會有人買。”
“姑娘家的,說什麼男人女人……”林父被說閨女中了心思,有些羞惱的嗔了一句。他雖有了銀錢,卻也捨不得給自己買匹布做件衣服,反而給媳婦和閨女又是購置手飾,又是換新桌椅,此時叫女兒說起來,自己倒先紅了臉。
林妙妙吐了吐舌尖,裝作有些羞怯的半掩著臉:“可是我說的很對嘛。”
沈澤趴在案上一刻不停的運轉著內力,此時倒抬頭淡淡的看了林父一眼,這沒什麼可羞恥的,他反倒覺得林父這般作為,算得上是男人。有了妻女,自然要架起家裡的擔子來,自己吃苦沒什麼,卻不能叫家人受累。
他收回視線,落在林妙妙的側臉上,不覺有幾分好笑。
少女語調曼妙,神色嬌俏,這般好動只怕也是叫林父給寵溺的——說起來,即便身處農家,她倒也有個疼愛妻女的好父親。
如此甚好。
不曾注意到沈澤的目光,林父對女兒笑罵不得,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伸手接過圖樣,見無論頭簪還是玉墜都花樣新穎,果然是別的店裡從沒見過的,有些猶豫道:“這……能行?”
林妙妙撈起自己的豬玀,唇角微勾,自然是能行的。
八月張榜,九月放燈,一直是澧城的傳統,因著澧縣參加鄉試計程車子逐年增多,漸漸地、秋闈張榜之後的九月底便成了各戶自發組織的還願節。歷史悠遠的澧河淌著花燈,就如承載著城中民眾的希望,不曾停息的湧流進大海。
輕搖著團扇,林妙妙一身淺色的衣飾,抱著沈澤跟在提著小籃子的陶氏身邊往人群裡去,她今日特意給自己和孃親打扮了一番,陶氏不過三十歲的年紀,稍一遮掩便看不出眼角的細紋,兩人這般走出門去卻也如姐妹一般。
陶氏不安的扯扯衣服,要她一個常年穿粗布灰衣的女人換上這等繡花的涼衫,總覺得身上哪裡都不對,但見女兒唇邊自如的掛著淺笑,真如大家小姐一般,陶氏也不由得受了幾分感染,腰板兒挺了挺,心裡頭給自己打了打起。
特意將耳上的玉墜在發下露了出來,林妙妙走走停停,她面板好,生的也漂亮,這一路上卻是引了不少目光,幾個看上去便知身份高貴的富家小姐時不時瞧過來,卻是一眼叨住她耳上的玉墜,到底是身家豐厚的姑娘,不似普通人一般盯住林妙妙的麵皮看來看去,反而一眼便瞧出了重點。
額上掛著的,手腕環著的,還有那耳垂上墜著的,都是好東西。
“文姐兒,你看那邊抱著黑狗的姐兒,生的可真好看。”不遠處花燈攤旁,一個身形壯碩的少女伸手扯了扯她身側封紗蒙臉的苗條姑娘,指著正挑選花燈的林妙妙,眼裡隱隱帶著幾分羨慕,不說對方的容貌,就是這走起路來嫋娜的姿態,也是她這身材……比不得的。都說女兒隨父親,她爹是澧城的駐軍長,生的虎背熊腰,她若不是還有母親的樣貌中和,只怕站到父親隊伍裡,旁人還當她是哪來的漢子。
平日裡說不在意,其實還是心裡愁苦。
那蒙臉的文姐兒扭頭瞧了瞧,倒是沒有壯碩少女那般羨慕,只淡淡道:“你若想和她一般亮眼,也不是沒法子的。”
“有什麼法子?”
“瞅她脖上的玉珠,耳上的玉墜,全是城裡不曾見過的樣式,新奇又好看,誰見了不多看幾眼?——她身邊的那名女子,不若她顏色好,卻也引人注目,全是那手飾的功勞。”說罷,她輕聲一嘆,“這會兒莫說是你,就連我也忍不住有些心動了。”
文姐兒素手微揚,後頭的粉衣丫鬟便乖順的湊上來,她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丫鬟往遠處看了一眼,噯了一聲,再一轉身,便往林妙妙母女方向走去。
“我遣人去問問,這是哪家鋪子裡的新貨。”
丫鬟畢竟是大戶裡出來的,雖照緊自家小姐的吩咐,卻也知書達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