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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上拿走的資料更加好奇,是什麼樣的料,才能讓寧恕如此失態。他吩咐朋友立刻將資料轉交給簡宏圖,讓簡宏圖連夜送來上海。

寧蕙兒完全是仗著當年開計程車練下的身手,才得以有驚無險地趕到寧恕住的公寓樓下。她像個年輕人一樣身手利落地竄出車門,跑向大門,跑進電梯,還在電梯裡精力旺盛地原地踏步,抬眼默默數著樓層。好像呼哧呼哧的大喘息是身外物,與她無關。

電梯特別慢,總算到了寧恕住的樓層,寧蕙兒又是大力排開前面阻擋的年輕人,衝出電梯,招來好幾個白眼。但她不管了,她心裡只有兒子。

幾乎是一道閃電似的衝到門口,一眼看到在地上抽搐似的兒子,寧蕙兒忽然雙腿一軟,扶著門框委頓下去,跪倒在了地上。“老二,老二,你怎麼啦,寧恕。喂,我兒子怎麼了?你們三個對我兒子幹了什麼?”眼看兒子就在前面,寧蕙兒豈有停頓的意思,她爬也要爬過去,腿腳沒力氣,那就手足並用地爬。

見這陣勢,物業小頭目連忙讓出道來,讓老太太爬到兒子身邊。但小頭目立刻抓住主動:“你是住戶的媽?你兒子亂砸亂踢,你看,牆敲洞,抽屜踢穿,樓下住戶吃不消向我們告狀,他卻拔拳揍我們,我們沒辦法才捆了他。我們想報警啦,可看他人穿得好模好樣,讓警察抓去就太丟臉了,只好等他氣消了再講道理。可你兒子看上去怎麼像沒完沒了啊,這算什麼情況?你來了正好,我們也拿他沒辦法了。”

寧蕙兒只見兒子手腳被捆住,渾身發抖,目光散亂,嘴裡含糊不清地猶自罵聲不絕。寧蕙兒忽然心寒,她的記憶中也有類似一幕,那還是崔浩出事的前一年,她夜班回家打算取錢買米,開啟放錢的抽屜,卻見抽屜裡空空如也。寧蕙兒急了,沒錢就沒飯吃,離發工資還有幾天,一家人就得餓上幾天。她問病休在家的丈夫崔浩。最先崔浩一會兒說是不是家裡進賊了,一會兒又說等兩個孩子放學回家問問有沒有拿。寧蕙兒也懷疑是兩個孩子拿了藏哪兒了,到處翻抽屜,卻在另一隻抽屜隱秘角落看到一盒包裝花裡胡哨的藥,醫院出身的她一看就知這種藥是騙子拿來騙人的。她責問崔浩是不是拿全家的口糧錢買了這種亂七八糟的藥,她問急了,崔浩也跟她急。兩人吵到後來變成寧蕙兒責備崔浩拿全家的救命錢換假藥,崔浩抱怨寧蕙兒不給他治病,而寧蕙兒下夜班回來還沒吃飯,餓得頭昏眼花,於是兩人都不理智地說了過頭話。崔浩又氣又絕望,而且還後悔把僅剩的錢買了假藥,忽然全身發抖拿拳頭捶著自己大腿,翻來覆去只含含糊糊罵一句話,“你要我死是不是”。那時的崔浩,就像眼前的寧恕。

寧蕙兒拼命將兒子抱進懷裡,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兒子的臉,扭頭卻對屋裡其他三個男人喝道:“滾,關上門。”

三個人當即悶聲不響溜了,他們唯恐老太太糾纏上來,事情鬧大。而寧蕙兒唯恐兒子的樣子被門外來來往往更多的人看見,影響兒子的前程。

兒子非常需要她,這讓寧蕙兒全身的力氣又凝聚起來。她拼命將枕頭撿來,墊在兒子腦袋下面,又去冰箱取來冰水,用毛巾冷敷替兒子鎮定。幾乎是立竿見影地,寧恕安靜下來,眼光也不再渙散,看見了媽媽的存在。

寧蕙兒已經是第二次遇到此事,她已經悲哀地熟門熟路。她“噓”了一聲,“閉上眼睛,躺會兒,你剛才驚厥了,需要恢復。”說完,她自己又無力地坐到地上。

寧恕心裡頭依然翻滾,怎麼躺得住,他拿開額頭的毛巾,勉強起身靠在床尾,“媽……”

“別說。”寧蕙兒手忙腳亂過後,此時安靜下來,卻心亂如麻,扭頭不想看兒子,卻又忍不住盯著看。她兒子終究也是崔浩的兒子,她最恨崔浩的一點,兒子都繼承來了。多麼悲哀。

寧恕心裡狼狽不堪,可他的手腳還被捆著,他即使想回避媽媽的眼光都不能,只能強忍著媽媽炙烤一般的目光。可他還是忍不住,道:“媽,我中了簡家人的圈套。姐和你都成了簡宏成的棋子,我是他的目標。”

寧蕙兒搖頭,“我不要聽,我早不去想跟簡家的恩怨了。我跟你說過,我只想過幾年好日子,我這年紀,沒多少年好日子可以過了。老二啊,你能不能替媽忍忍,別再提什麼報仇雪恨,媽折騰不起了啊。我現在連替你解繩子的力氣都沒有,媽老了,不中用了,你可憐可憐我,行嗎?”

寧恕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根本不敢抬眼皮看他的媽。可他怎麼都無法點頭答應媽媽的要求,今天的事是百上加斤,他心頭的恨如黑火灼燒著他的心。

見此,寧蕙兒流淚了。她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