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身影,沈穆鋅自言自語,“是你自己闖進了我的世界。”
林區畫廊外面,有難受的嘔吐聲從停在左側的車旁傳來,夾雜著細微的嗚咽。
蘇夏蹲在地上,將胃裡清空,連胃液都搜刮了出去。
生理性的淚水流了許多,她的臉上溼漉漉的,喉嚨生疼。
除了狼狽,更多的是對處境的反感,氣憤。
莫名其妙的被沈穆鋅強行帶到這裡,車速恐怖,即便是腳踩上地面,蘇夏依舊心驚膽戰。
一下車就吐的昏天暗地,差點吐死過去。
她弄開臉頰邊幾縷的髮絲,喘著氣罵,“沈穆鋅,你是不是瘋了?”
彎著腰背,沈穆鋅的手碰到蘇夏,不顧她的排斥,把她拉起來,往畫廊走。
他一言不發,淺色的唇抿的緊緊的,柔美的五官被昏暗鋪蓋,陰陰沉沉的,呼吸裡全是菸草裹著酒精的味道。
整個人都彷彿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好不容易恢復的一點理智和控制力又一次岌岌可危,隨時都會潰不成軍。
蘇夏掙扎著,使勁去掰腕部的那隻手,“你放開我!”
沈穆鋅沒看她,也沒說話,步伐迅疾。
上臺階的時候,蘇夏被拉的踉蹌了一下,把腳崴了。
她痛的發出抽氣聲,臉上毫無血色,眉心蹙到了一起。
身形猝然一滯,沈穆鋅轉身,神情中帶有難以壓制的慌張,“哪兒疼?”
不回答,蘇夏的身體重心偏向左腳。
看了眼蘇夏的右腳,沈穆鋅攔腰抱起她,闊步走進畫廊,步伐急亂。
畫廊寬敞,牆壁刷的慘白,一幅畫都沒有,像是剛裝修完,還沒來得及去構思。
四周空寂,更加突顯腳步聲的主人有多慌。
沈穆鋅把蘇夏放在中間的黑色沙發上,膝蓋彎曲,在她面前蹲下來。
蘇夏的高跟鞋被脫到一邊,細白的腳踝暴露在微黃的燈光下面。
她想縮回腳,卻被沈穆鋅按住,他手掌輕輕的貼上有一點腫的腳背。
蘇夏疼的鑽心。
眉頭打結,沈穆鋅起身離開,他很快回來,手裡拿著冰袋。
腳背那裡冰的蘇夏打哆嗦,冷的呼吸都發顫,“沈穆鋅,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沈穆鋅自顧自的說,“二十四小時內都要冰敷,之後要熱敷,如果疼的厲害,一定要去醫院。”
蘇夏覺得自己正在跟一個多重人格的人共處,一切發展都未知,且充滿危險。
其他事上面,這個人邏輯清晰,高傲優雅,甚至懶散到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偏偏在她面前,是個偷窺狂,瘋子,偏激,陰冷。
冰敷了一會兒,沈穆鋅把蘇夏抱上二樓。
和一樓不同,二樓都是畫,不止掛滿牆壁,就連屋頂都懸掛了十來幅。
所有的畫上面都是同一個人,十四五歲的少女時期,青澀,稚氣,十□□歲,青春,乾淨,眼睛裡有幻想,二十多歲,經歷了一些事情,沉澱了許多,變的成熟,知性。
那些時光裡,蘇夏的每一寸蛻變,都被一幅幅畫展現。
好像十年成了一個概念,承載著一個人從少年到男人所有的堅持,執著。
蘇夏的胃裡再次翻湧起來。
她感覺自己被扒光了衣物,赤|裸|裸的站在沈穆鋅面前。
噁心和毛骨悚然交織到一起,蜂擁而來。
沈穆鋅發現懷裡的女人在抖,他的眉眼之間出現一抹受傷之色。
每一幅畫都是他對她的愛,這裡是只是冰山一角,而她卻寧可看不見,不知道。
抱著蘇夏,沈穆鋅走到一幅畫前,畫裡的少女穿著灰色連帽衫,她趴在課桌上,長長的馬尾垂在一邊,露出小巧的耳垂,一截纖細的後頸。
“這是十二月十六號,第二節英語課下課,你感冒了,沒什麼精神。”
他說話的時候,眼角眉梢有溫柔繾綣,音調那麼輕柔,記憶深處的畫面一點點的浮了出來。
蘇夏驚愕住了。
多少年前的事了,這個人是怎麼記下來的?
“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記的那麼清楚?”沈穆鋅凝視著畫裡的少女,“蘇夏,你信嗎,所有畫對應的那一幕,我都刻在腦海裡。”
直到死去。
蘇夏無法理解,“為什麼?”
沈穆鋅並沒有給蘇夏答案,而是繼續帶她看畫,帶她去重溫年少時光。
眼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