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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子一緊,就被擁入了一個溫暖而有力的懷抱。

隔著一層粗糙的外衣,錦繡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聲,彷彿就貼在她的耳邊。他抱得這樣緊,似乎要把她整個人都揉進胸口才甘心。奇怪的是,他淡淡的菸草氣息如此熟悉,熟悉得讓她即刻安心,忘記震驚,放棄掙扎——怎麼可能,這個懷抱讓她這樣地甘心沉淪!

那個夢,不是夢。

錦繡模糊地想起醉酒之後在寧園的那一夜,原來那種感覺是真的。

迷濛之間,錦繡覺得一隻手捧住了她的後腦,而一種陌生的溫軟,沿著額頭、眼睛和臉頰,一直印到了她的雙唇。他在吻她。可是這一刻,她再也沒有力氣抗拒,雙腿彷彿軟下來,要攀著他的肩頭,才能站得穩。窗外似有一盞風燈半明半暗,可是她什麼也看不見,唯一感覺到的,是唇舌之間輾轉溫柔的交纏。

沿著背後,緩緩升起一陣酥麻,彷彿一直從腰部貫穿到腦後;那是一隻因為摸慣了刀和槍而佈滿薄繭的手,略微粗糙然而帶著不知名的魔力,緩緩地愛惜她柔軟的肌膚,讓她再也禁不住地顫慄起來。

“不要……”錦繡覺得窒息,好像就快要喘不過氣來,頭一陣一陣地暈著,這到底是什麼,叫她迷失在陌生的漩渦裡。

“現在說不要,已經來不及了。”左震的聲音也不穩。他在這種事情上絕對不能算生澀,甚至算得上是駕輕就熟;卻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他居然也會震顫,一半是沉醉,一半是渴切,既想要探索,又覺得留戀。原來她在他懷裡,真是不同的,說不出的悸動傳遍胸口,似乎她本來就是他的一部分,分分寸寸,密密契合。

慢慢地,錦繡覺得眩暈,睜開眼來,才驚覺自己已經被輕輕壓倒在剛在掉落的斗篷上面,凌亂的衣衫下,雪色的肌膚彷彿是暗夜裡盛開的蓮花,叫她自己也不敢再看。身前的左震雙手撐在她的頭兩側,他的呼吸那麼粗重,眼神那麼迷亂,肩頭的肌肉鐵一般緊繃地賁起。

“二爺……”錦繡不禁低呼一聲,剛要掙扎,他卻已經俯了下來。

“左震。叫我左震。”

話音未落,一吻封緘。

這個瞬間,錦繡的意識忽然紛紛四散。再也想不起,這裡是哪裡,再也想不起,這裡是何時,什麼百樂門,什麼獅子林,那些曾經的過往、心酸和喜悅,恩恩怨怨,煩惱痴嗔,都在這一刻如煙花四散;整個天地間,就只剩下這溫暖熟悉的懷抱,她沉落其中,像是游魚沉入海,像是飛蛾撲向火,淹沒至頂,焚身成灰。

窗外的夜色彷彿也繚亂起來,遠遠的風燈底下,不被注意的角落裡,卻有一雙陰冷而幽暗的眼睛正凝視著這扇視窗,瞳孔裡幽幽地閃過一抹怨毒的光。

左震愛上的那個女人,原來真的就是榮錦繡。

第十一章 但為君故

一朵玫瑰紅的煙花升上了夜空,剎那之間,半邊天都染成了繽紛燦爛,照著他們兩個映在窗玻璃上相擁的影子,那麼繾綣,說不出的叫人心動。

凌晨時分,天色漸漸從漆黑轉向透明,天幕彷彿漸漸地開啟。

錦繡坐在窗前,看著桌上那頁雪白信紙,手裡的筆卻遲遲落不下去。

另一手的手心裡,是那隻雕刻精緻的銀質打火機,握在手上沉甸甸的,也好像壓在她的心上。事到如今,無謂再躲避什麼,一直以來跟左震之間若即若離,欲言又止,不過是因為他們之間,還有一個英少的影子。

第一次跟左震吃飯的那一晚,她就曾經對他信誓旦旦地說過:“你只是在路上遇見我,今天請了我吃飯,明天后天還可以請別人,都不過是偶然。過些日子你就不會記得今天說過的話,跟誰吃過飯……我也是一樣。可是,當我走到英少身邊,就算只是想報答,也希望他能留意、有感覺,也希望能長久一點。這怎麼能一樣?”

當時的話,字字句句都還言猶在耳,可是她榮錦繡,居然已經變成了他左二爺的女人。

真是心亂如麻。

她以為她會專心,可是她沒有;當初自己說過的話,現在想來真是句句都那麼諷刺。

昨晚在碼頭,她並不後悔,絕不後悔,只是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對不住英少。這種對不起他的感覺,並不是從今天才開始,而是從那個冒著大雨赤著腳飛奔向七重天的夜晚,就已經一日比一日深地壓在心底。

雖然她從來沒有說,甚至不肯去細想,但是再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那一晚,她榮錦繡想要去找的那個人,其實是左震。

在危急的關頭,在來不及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