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今來,無論時代如何進步發展,別離永遠是每個人不可逃避的命題。人世間唯一的公平就是生死,與條件無關,誰也掌控不了。誕生是死亡的序曲,相遇是離別的前奏,擁有是失去的開始。
送走阿姨我依舊無精打采,我接受不了莫莫已經離我而去的事實,兩天前還在身邊還在狂奔的鮮活生命,怎麼一轉眼就陰陽兩隔。這世上最和我心意相通的朋友友永遠離開了我,莫莫,我們那麼相像,很多時候感覺你就是另一個我,抑或我們前世就是姐妹。
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以後必定會閃閃發光,就在你快要邁進的夢想殿堂門口你戛然而止,就只有一扇門的距離了。我想到了莫莫說的畢業前要在這裡開畫展,向生命裡很多難以割捨的記憶作別。我轉頭對南方說我要在這裡給莫莫開畫展,南方點了點頭。
接下來我們開始四處聯絡場地,三天過去一無所獲,在我們一籌莫展之際,我接到了電話來到了博物館一樓的一間辦公室。“這裡。。。。。。”,我很疑惑,之前他已經拒絕了我們在西大廳的請求,“跟我來。”我們跟著他來到一個展廳,我進去一看裡面還有前幾天展出未收完的畫,“許暮讓你們在這開。”“能不能在其他展廳?”“不行,就這還是許暮來找我說的。”
“好吧”,我轉身要走。南方卻拉住我,“幹什麼,現在可以開了啊。”“我不要在這裡”,我發瘋一樣的大喊,“也不要受這個人的恩惠!”“你冷靜點,如果莫莫還活著肯定會願意,和愛的人在一個地方,夢想實現的多麼有意義。”“我就是不要,在這我受不了”,我深刻覺得莫莫的死就是許暮害的。“老闆,我們明天就來這開”,南方說完便把我拖了出去。
我不知道輪迴到原點是該高興還是悲哀,我不知道莫莫是否真的願意在這裡開。我想南方也許是對的,最後,我還是妥協了。我們去印了畫展的宣傳海報,底面圖案是莫莫最後手中握著的絕筆,畫展起名為“離墨。”
然後在各處宣傳欄張貼好,也就是在重新開啟這幅畫準備為海報掃描的時候,我發現了之前不曾看見的一首詩—神祗。“炫彩如霞光,溫暖似驕陽。人間多悲苦,生來本孤獨。光明如斯即神祗,待你攜我逃離時,永脫人世悲苦池。”
這該是莫莫來這後寫上去的,無論他怎樣你都堅定地找尋等待,直到生命最後一刻。第二天畫展如期舉行,來了很多人,我看著滿廳皆是許暮的畫像。這些畫曾陪伴莫莫多少個日日夜夜,她只有這一種思念方式,最後成為宣洩方式。莫莫,此刻的你開心嗎?
第二天下午畫展結束,我和南方默默的把畫取下來,收拾好一切。“該是時候了,我要見見他。”南方驚訝的看著我,“還是不要了吧。”“這次無論如何你別阻攔我,很多事他要給我一個解釋,我不能讓莫莫白白死去。”
南方沉默良久,才無奈的說了好吧。我來到之前接洽我們的那間辦公室,“我要見許暮。”“他現在沒空啊。”“我一定要見他,麻煩轉告他,見不到我會一直在這等下去。”
見我如此堅決,那人十分為難,“這我說了也不算,我先問下吧。”“多謝。”然後他叫來了一個下手出去了,不一會兒下手回來說跟他走,我跟著他來到二樓的一個工作室。我推開門進去,看見一個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對屋內的女人說“闌依你先回去吧。”一個高挑的女人穿著職業套裝踩著高跟鞋“咯咯”的走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男人轉過身來,“你是莫莫的朋友吧?”我終於見到了莫莫此生最愛,見到了她心中的神,我一直好奇他到底是什麼樣子。如今他站在我面前,他很高大,白色襯衣黑色西裝長褲儼然是一個成熟男人的味道,也是一張稜角分明的臉,看得出他很睿智。
“是。”他掐滅手中的煙笑道“要不你怎麼會來這找到我。”“好,既然知道了,那我有些問題想請教。”“好,你說。”“莫莫找了你很多年,這些年你去哪了為什麼不見她?”
“莫莫高考那年我在她生日的那天回去,我給她買了一套精美畫具本想祝賀她考入美院,再好好給她過個生日。可是回去的路上我得知她報的是我的那所大學並沒錄取,我亂了。我怪我自己毀了她的夢想,我知道她一定會一路追隨我的誰也勸不住,所以縱使我很心疼但是還是決定分開。她不用在我身後永遠辛苦追隨,永遠犧牲自己。”
他像是在講一個古老的故事,“也是那時的我年紀小,擔不起這麼沉重的感情。我知道她很愛我,可這份感情越深她付出越多我就越愧疚。所以當我知道她那麼大的一個夢為了我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