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長期養尊處優的張博清楚。
“張主任,剛才李宣跟我說你到了,真是抱歉,沒來得及招待你。”
孟巖笑呵呵走進客廳,張博瞬間睜開眸子,神色激動,“孟先生,真是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很可能就會死在牢房裡。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儘管說這些話有些違心,但在孟巖面前,張博可不敢大意,只要到了一定的層面,誰不清楚孟巖是頭活生生吃人不吐骨頭的白眼狼?這私底下的手段可損得很!
“老張,坐下吧,咱們也算是熟人了,當年你幫助過我,我記得。你落難,我豈能袖手旁觀?再說了,你兒子張嵩也是因為替我辦事而不幸遭奸人所害,你替兒子報仇,尋覓真兇,卻遭到兇手的百般刁難,我幫不上忙也就罷了,又豈能讓你遭罪?”
孟巖的話聽起來像是聊表歉意,可實際上張博是一點誠意都聽不出來,不過他不會將心底的這股情緒寫到臉上,只是陪著孟巖演戲,感慨道:“阿嵩正值壯年,卻不幸遭到奸人所害,孟先生,你可要給他做主呀。”
“會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孟巖的話讓張博有些不滿,但表面上卻很平靜,只不過也不知是孟巖清楚張博的心思,還是早就猜到張博心下的腹誹,所以感慨道:“你在牢裡面待了也有一陣子了,遠的不說,單說那小子這陣子確實能折騰,先是在港城狠狠來了一記猛料,之後順勢登上福布斯,緊接著在不知所謂的ktv剪綵上唱了一歌,引得那位當眾稱讚。這也就罷了,就在前陣子,相信你也清楚他設計的河壩抵擋住了洪澇,但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什麼事?”
其實張博待在牢裡面也並非與世隔絕,因為郝萬年或明或暗的照顧,加上張嵩生前在江陵埋下的棋子,所以張博倒是每天都能獲得一份報紙,飲食起居也要比其他囚犯強上不止一點半點。關於葉鈞在他入獄後的所作所為,只要被媒體報導上去的,基本他都清楚。
聽到京裡面那位一把手都當眾讚揚葉鈞,張博臉色就開始不對勁起來,可聽孟巖的口氣,似乎還有更誇張的猛料,這讓張博心裡很不是滋味。
“老李在發洪澇的時候去了趟江陵,回來後當眾誇讚葉鈞,還重點提到了一面代表民心所向的萬民錦旗!當然,最關鍵的恰恰是他還在那面錦旗上籤了一個字,那就是他的姓!”
“孟先生,你是說…”
“恩。”
對於張博的吃驚,孟巖卻顯得很平靜,“所以,目前不是動他的時候,但即便是想下手,也不能明著來,更不能是咱們這種輩分跟歲數的參與進去。老張,你在那個年代救過我,如果不是你,當年我就被迫害死了。你兒子幫助我,這十幾年來如果不是你兒子,我也不會活得這麼滋潤,膝下的幾個子女也不會有現如今這麼好的事業。所以,你們張家對我的恩,對我的好,我都記著。”
孟巖頓了頓,平靜道:“但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不管你有多恨,有多不甘心,至少兩個月內,都使勁給嚥下去!等風聲一過,等那小子逼到燕京黨青壯派出手的時候,你的機會,也就來了。對了,我忘記告訴你,這小子現在是天海黨青少派的一員,據說天海黨青少派還沒動,光憑他一個人就將燕京黨整個青少派給比了下去,我這麼說,你明白沒有?”
張博心下震驚!
燕京黨跟天海黨的恩恩怨怨他一清二楚,當年沒少想將張嵩送到燕京黨裡面,可內部太過錯綜複雜,加上當年他站錯隊,不少人都對他懷有成見,所以對張嵩也是不待見。就連孟巖想要幫忙,將張嵩推薦給當年站在燕京黨金字塔尖的那個男人,換來的結果也是一樣。
得知葉鈞竟然進入天海黨,這已經讓張博心驚膽顫,別人不知道這兩黨之間的水有多深,難道他也不清楚?當初願意讓兒子攤上孟巖這渾水,多少是孟巖當初信誓旦旦保證在二十年內絕對讓張嵩進入燕京黨青壯派,當然,前提是張嵩得替他立下大功勞,也就是江陵河壩的牟利!
但得知僅憑葉鈞一個人就獨挑燕京黨青少派,還將整個青少派鬧得雞飛狗跳,甚至直接給比下去,如果不是說這話的人是孟巖,張嵩斷然不會相信這種對他來說無異於是天方夜譚的東西!
帶著一股複雜的心情離開孟家,張博只能不甘的等待兩個月後燕京黨青壯派的出手。儘管清楚很可能這個時限或許會提前,也或許會延後,但他相信孟巖的眼光。至於孟巖,卻透過窗戶凝視著張博離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股陰沉的笑意,喃喃自語道:“賬本到底在哪?賬本,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