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車,去火車站。
小趙只說這家小旅館在火車站附近,但到了火車站他才知道,附近的小旅館沒有一千家也有幾百家,太難找了。連出租司機也不知道。他下了車,問了好幾個人才在一個小巷子裡找到。
這是一傢俬人小旅館,登記很馬虎,又靠近火車站,住的人很雜。
他在305號房前站住,穩了一下神,敲門,開門的是一個乾瘦的中年男人。
“請問張國威先生住這兒嗎?”他問。
“我就是。”男人面無表情看著他說。“你是孫達?”
孫達點點頭說是的。男人將他讓進房裡,他發現房子很舊,牆壁上有好幾處水漬,感覺很髒。
他感覺男人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自己,對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這樣僵了大約五分鐘,男人扔給他一個牛皮紙信袋。
“兩個小時後,也就是七點三十分,送到翠華路五號巷59號。”簡單明瞭,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記著,你從來沒有見過我。”他轉身出門時張國威冷丁說。
什麼意思,這紙袋裡是什麼,不會是毒品或什麼違法的東西吧?他有很多疑問,但什麼也沒問,他知道問也是白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孫達轉身走出旅館,只覺得信封挺大,中間裝著的好像是張光碟,個人隱私?商業機密?59號又是什麼地方,不會是黑社會的堂口吧?要見的會是什麼人呢?
他打車來到翠花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五號巷,看看時間還早,在巷子口的一家咖啡館裡坐下,慢慢地喝光了兩杯咖啡,看看錶,七點多一點,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他結帳後,走進5號巷。
巷子很窄而且很亂,兩邊是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房子,有土坯房,有木板房,還有紅磚裸露的簡易棚子,也有修得很粗糙的筒子樓,但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破舊。有許多房子傾斜得非常厲害,看起來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倒塌似的。很多人家就將蜂窩煤爐放在房門口做飯,煙霧繚繞。
巷子不但亂,還彎彎曲曲,他突然覺得這條巷就像一條腸子,這座古城別看外表很光鮮,肚子裡卻全是這樣的貨色。
這條巷子很深,越往裡越破舊,住的人也越少,他發現門牌號是從巷口往裡排的,從40號起基本就沒有人住了,房子上畫著老大帶圈的拆字。有很多房子已經拆了一半,這時,天已經黑透了,門窗張著黑洞洞的大口,有點恐怖片的感覺。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58號往裡是一堵很高的圍牆,牆體很堅固,他又往裡走了50多米才看到一個與高牆很不搭的門樓,門樓很小,只容兩人並排過的樣子,是那種很厚的雙扇實木門,門框上釘著的門牌正是59號,他扣了扣門環,老半天沒有動靜。他試著推了一下,門卻應手開了。
裡面是一個小院落,一條青石板路通到一座兩層小樓下。這裡可能荒蕪很久了,兩邊雜草叢生,花木瘋長有一人多高,在夜色裡顯得陰森森的。
他總覺得院子裡透出一絲詭異,不由得提高了警覺。
“有人嗎?”他叫了幾聲,沒有人答應。
他順著青石板路走到樓下,小樓的木格子門虛掩著,門上有幾塊玻璃被打破了,他推門進去,只聽得一絲管器破空聲,他本能地矮身往前一竄,就地翻滾,只見門後一個壯漢掄起四尺長的鋼管砸下,地上騰起一片磚爍。壯漢一擊不中,又掄起鋼管向他腰間砸來,他右腳屈起點地,左腳使勁一蹬,身子打了個迴旋,堪堪躲過漢子的鋼管。
未等壯漢抽手,他一個翻身,左腿盤住鋼管,同時一肘撞向壯漢的腰間,壯漢悶哼一聲,撒了鋼管,一個斤頭翻到門外,踉蹌著向院外跑去。他知道,他這一肘之力,那壯漢至少會有三根肋骨斷掉。
他追出小樓,只聽一聲很輕微的“卡卡”他知道這是散彈槍上膛的聲音,身隨意動,一個後滾翻,退進小樓內。槍響了,門板被轟了個大洞。
他手持鋼管,從門縫向外望去,只見花木叢中鑽出一個年輕人,卻並沒有追進來,提著槍,扶著壯漢走出樓門。
他坐在樓內大口地喘著氣,這是什麼人呀?為什麼會襲擊我?
他們怎麼會知道自己要來?難道他們和那個張國威是一夥的,可自已和這個張國威從來沒什麼交集,他幹嘛要陷害自己?
要說自己唯一有過節的人就是張東了,但三個月過去了,以張東他們的手段,不難找到自己,三個月了都沒找自己的麻煩,怎麼這會兒來找麻煩?再說了,那幫專業流氓要找人麻煩,會直接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