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不從心。”
鄯世瑜道:“表哥,若這天下果真大亂,諸侯亂世雄起,鄯家絕不會坐以待斃,到那時……我便入世從軍。”
“你若從軍,弟妹怎辦?”鄯伯辛問,“入世國殤顛沛流離,你怎受得那生靈塗炭之苦?”
“我只想讓天下昌平,讓流離失所之人安居樂業,讓餓殍遍野之事日益減少,無論生死存亡,勝負如何,只要還百姓一個盛世清明……便足矣。”
“世瑜表弟此般大義,乃國家之幸,百姓之幸,而這對於弟妹來說,萬人之幸果真是萬幸?”
“我……終有負於她,”鄯世瑜道,“只盼來世結緣,還她一世恩情。”
風雲變幻,塵沙揚起,二人一時陷入沉默,只聽見清晰的寒風呼嘯而過。
鄯伯辛忽然開口:“前幾日,我去見了單于靖。”
“哦?”鄯世瑜笑道,“怕是盡吃苦頭罷?”
“這位分家人雖為將門之後,但性格乖張,不知所謂,出了名的不好相處,家母稱他吃裡扒外,唯利是圖,分家人也不待見他,雖說按理我也得稱他一聲‘叔父’,但前幾年他入鄉隨俗改了姓氏,似乎與鄯家都再無瓜葛。”
鄯伯辛問道:“沽鄴城風調雨順,他為何喬遷到此?”
“怕是受人排擠,冷眼受盡,”鄯世瑜搖頭嘆息,“但說歸到底,還不是為了利?”
*
與此同時,城外青雲小屋裡。
瓦西裹著毛毯窩在火堆旁,看著安納達翻轉著架上的馬肉,悶悶不樂的低著頭道:“阿爸,漂亮姑姑被人搶走了,你會不開心麼?”
安納達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道:“姑娘家終成眷屬,我有什麼不開心的,早說了漂亮姑娘呆不長。”
“就是……嗯,我也不知道,”瓦西嘟囔道,“反正我不是很開心。”
“人家姑娘家開心就成!”安納達將馬肉沾上鹽巴:“能文善武,天造地設的一對,有甚不好的?”
“可是那樣的人,根本稱不上是男子漢!”瓦西爭辯道,“天下男兒都應該向阿爸這樣的!”
“你阿爸一把老骨頭,守著青雲等了一輩子了!”安納達把肉遞給瓦西,望著窗外的星空道,“當年我抱著你來的時候,這兒還真不是這般光景……現下,老啦!”
“當年?”瓦西瓦西瞪著大眼睛,好像聽見了甚麼不得了的話,一副坐下來想聽故事的表情。
“碧海流雲皆過也,青天不老故人哭。”安納達靠著火堆旁合上雙眼,彷彿沉溺在曾經的往事中。
往事如煙,隨風而去。
濃烈的黑暗與刺骨的嚴寒也隨著黎明而去。
安納達睜開惺忪的睡眼,見天矇矇亮,聽著院子裡駱駝發出的低低叫喚,剛尋思著想要爬起來準備早飯,就見瓦西滿頭大汗的跑過來,焦急將他往外頭拉:“阿爸阿爸!不好了,水變成綠色的了!泉眼裡飄出了一具浮屍!”
*
大風颳過,青天白日裡,噩夢般的訊息像瘟疫一般在荒蕪的城都裡傳了個邊,不出一個上午,又多了幾間空屋,又有幾家老小被迫牽走了。
男人們坐在細沙堆旁抽著旱菸,他們不能想象自己拼了命保護的水源這麼快便壽終正寢,女人們眼巴巴的看著屋子,清水一寸一寸沿著瓷罐邊緣減少,整個城池籠罩在一片黑色的寂靜中。
終於,有人敲開了大老爺家的門,拿著鋤頭,斧子,銀槍衝進去搶奪乾淨的水源,與府裡的家丁僵持不下,更甚者順著花藤坐上牆頭,裡應外合將水運出府外,單于靖焦頭爛額的掃視一干人等,抓著報信的下人喝道:“屍體是誰投的?是不是那群流亡的賤民?”
“這……這……”
“沒錯,就是我們!”路雅扔下頭上的氈帽,穿著布衣走進大堂。
“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她昂著頭恨恨道,“我哥哥死了,我要他們一個個全部陪葬!”
“陪葬?”單于靖冷笑,嘲諷道,“還請那群流民自行了斷,別拉上毫無關係的單于府!”
“大不了揭竿而起,魚死網破,”路雅看著他咬牙切齒道,“我哥哥的死,你們個個都有份!”
眼看二人爭執不下,劍拔弩張,薛易年從側堂走了出來,他笑眯眯的樂意做這和事老:“都說滴水貴如油,攸關性命,但這成大事者又怎會被小事絆住手腳?姑娘和單于兄不如坐下來想想辦法。”
“你又是誰?”路雅撇了一眼薛易年,“單于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