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副花枝亂顫的模樣。
“想什麼呢笑得這樣開心。”
她只管搖頭,抿起的唇角止不住的笑意。半晌,又想起一樁事:“您今早上讓我在清心殿等,可還有事要吩咐?”
宇文凌神色微現凝重,曼聲道:“既然昨晚答應了要培養默契,與其讓你聽別人談及,倒不如由朕親口告訴你。王禮病重,他原就有咳疾,自打入冬越發厲害,大概撐不到年下了。”
怎麼會這樣!辛瞳應聲求道:“那您能不能許我去見他最後一面?”
宇文凌沉默,大體並不太樂意她這樣做。
“主子,求您了,王世叔縱有再多不是,到底曾於我有照養之恩,我做晚輩的,理應在病榻前盡一份心意,您就讓我去吧,好不好?”
明知她會有此請求,卻還是選擇告訴她。避免日後她知曉此事再行糾結尚在其次,最緊要的卻是另一樁。她的心結若不能儘早解開,待到他日,必定夜長夢多。
他凝眸看著她,她面龐之上滿滿的殷切,他略顯無奈,答允道:“好,你去吧。不過朕最近忙得厲害,不能陪你,朕會另外吩咐人護著你周全。”
她大喜過望,不好徑直言謝,感念之情卻溢於言表。
宇文凌沉聲繼續囑咐:“既然要去,便定在今日午後吧,但你不能在王禮府中長久停留,申正時分須得回宮來。”
辛瞳茫茫然頷首應了,乍然聽聞這樣的噩耗,她心裡空落落的很是悵然。宇文凌蹙眉看她:“你聽到了沒有?”
她斂聲答應:“我知道了。”
晌午用過午膳,宇文凌便往文華殿處理政務。辛瞳回了寶華閣稍事休息,便出了宣正宮,往角門處與侍衛營的人會合。
遠遠瞧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辛瞳微感訝異:“阮玉,你怎麼在這裡?”
阮玉小跑幾步迎上前,喜笑顏開招呼她:“前些日子咱們還說起,要是能讓我一直在你身邊伺候著,該有多愜意。如今念想達成了,你倒問我為什麼要來?”
日後有她在身邊陪伴著,一處說話聊心事便再不會無處傾吐了。辛瞳很是驚喜,只出宮時間有限,總不好兩人在這閒扯耽擱時間,當下拉了她上車,笑言道:“既然是我的人了,那便隨我一同去,咱們路上說說話,你也好告訴我,是怎麼得著了這樣的指令?”
車駕疾馳,往原戶部尚書府方向去。辛瞳看向阮玉:“是主子叫你來的?”
阮玉點頭:“今日早朝前我奉命往清心殿聽命,原還在擔心,是不是因為你常來閱微塢尋我,讓萬歲爺不樂意了,這才要怪罪,卻不想是要我往後長長久久地陪在你身邊,簡直是意外之喜。”
原是這樣,辛瞳今早貪睡,料想自己是錯過了清心殿裡頭一番交代,復又抬臉看向阮玉:“他還說了什麼?”
阮玉不著急答她,卻只管偷眼瞄著她一副笑模樣,輕聲說道:“你這丫頭,果然行市見長啊,不說萬歲爺,不說主子,倒說“他”?他是誰啊,我竟聽不懂。”
腰間被辛瞳洩憤一般狠捏一把,阮玉忙不迭改口求饒:“好主子,從今往後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是萬萬不敢開罪您。萬歲爺可什麼都沒說,偏就這一點最讓我意外。我在想,大概您跟誰交好從來就沒逃得過這位爺的眼睛。不過也合該這樣想,皇上日理萬機,對你該是怎樣的關心在意,才會連帶著將咱們這些人也看在眼裡?”
辛瞳沉默半晌,方開口說道:“若放在從前,我大概還會多想,覺得他是信不過我,才總派人留意著我的一言一行。如今倒真不會這樣認為了,說起來,心境上的變化真的挺奇妙,一旦認定了彼此可以坦誠相待,彷彿再遙遠的距離也不覺得隔山望水了。”
她能這樣想,阮玉很是替她開心:“原就是這樣,所以,等下在尚書大人府中,不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再動搖了。”
聽到這番苦口相勸,辛瞳驀然看向她,神情之中帶上了嚴肅:“阮玉,同你,我向來推心置腹,你可要實話告訴我,主子安排你隨我一同去,是不是另外有話吩咐了你?”
沒想到她竟這樣警覺,阮玉原也沒打算一味瞞著她:“是,萬歲爺的確事先知會過我,但大體是為著什麼我並不清楚,橫豎你堅定心念總沒有錯,堂堂九五至尊這樣為你牽腸掛肚事無鉅細,你真是該惜福。”
辛瞳默默點頭應了:“我知道了。大致是為著哪般,我好像已經猜到了幾分,困擾多時,我也著實期待答案。”
兩人作伴相聊著,路程便顯得極快。王禮在朝為官多年,如今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