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臂仍舊環繞在她的腰間,做亂的指尖卻早已歸置得安安分分,一晌春雨潤無聲,彷彿方才的一切不過是錯覺。
她有些沒來由地著惱,索性掙脫開他的環抱兀自歸整衣角。他伸手去幫她,她略有些抗拒,他卻很執意,解開她略見鬆散的腰封,又慢條斯理重新打好,動作竟是說不出的流暢自然。
辛瞳垂著眉眼盯著他骨骼分明的指節緊緊不放,帶著微微不平的眸光透出奇異的稚氣。宇文凌瞧得分明,卻並不點破,依舊不緊不慢繼續手中的活計,直到全然瞧不出方才的一番纏亂,方收了手,好整以暇坐在她身畔。
明明已經快到安寢時候,這會兒反倒歸整衣衫,怎麼看都有些怪異。原本是辛瞳自己感到了深深的不妥,此刻雁過無痕,她卻又覺得不那麼稱意。這樣一通反差,更讓她覺得難為情,連忙收拾好表情做出無事樣子笑嘻嘻抬臉。未想才迎上面前之人意味深長的和暖目光,便沒出息地再次扭轉視線,頗有些棄甲敗逃的況味。
宇文凌愛極了她這些若有似無的小動作,將要入夜,寒氣更重了些,他自一旁扯了緞被覆在她腰間,又隔著這層層溫暖重將她圈在懷中。
不見了鋒稜,他的小人兒就這樣乖順地伏貼在他的胸前,瞳眸微閉,呼吸輕淺。在這一瞬間,宇文凌竟覺得彷彿再多的權謀堆疊都變得無關緊要,歲月靜好,一瞬便可化作永恆。只要有她,便是最大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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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念舊
一晌歡夢,辛瞳睡得舒爽,也不怕皇帝怪罪她晚起,直拖沓到辰時三刻方起身。昨晚歷經的種種彷彿並沒有那麼清晰,但卻又像是刻進了骨血裡,意識許是還有些朦朧,心卻已經由著本能率先做出了決定。
在清心殿前遇見了常順,他像是專程在等她:“姑姑,萬歲爺前頭有吩咐,讓您先往內殿裡頭稍後,大體是等視朝回來還另有吩咐。”
辛瞳點頭,寧心靜氣在清心殿中等。縱使她再不拘細節,卻還是能感受到周遭眾人態度明顯的改變。她從御前大宮女一躍成為了大臻準皇后,這樣的突變實在有些匪夷所思,也難怪要引人側目。
宣正宮裡當差的,個個都是通透玲瓏心,再聯想到之前的薛茹柳然,甚至是曾經風光無限的李大總管,誰還會有膽子觸這位的不痛快。好在這位辛姑姑性子出奇平和,若真能順順當當晉了皇后,實在也是美事一樁。
宇文凌甫一回來,見到的就是辛瞳與御前司帳的女官相談甚歡的場景。見他進來,那位司帳立時收斂了嬉笑規規矩矩蹲身請福。辛瞳盈盈笑著,上前幾步,替他解了頸間結帶,又搭手脫去他略顯厚重的玄金朝服,自然而然從常順手中接過裘氅,利利索索為他歸置好。
感到有炙熱的視線停留在自己周身,辛瞳略有些窘迫,等到收了手,面面相覷,更添了幾分難為情。青天白日的,又是在清心殿中,她到底還是不想太過召人側目,卻聽宇文凌喚她名字,很是溫和地看著她,言道:“如今宣正宮總管位置空缺著,你可有合適的人選要舉薦,說來聽聽。”
未想他竟會先行提及此事讓她來參與。辛瞳原就想找尋機會說這事,可礙著昨天發生的種種,她反而有些不知該如何說出口。她是在擔憂這樣的話頭提起來,會不會像是含帶了功利心,哪怕一星一點這樣的印象,她都不希望有。
此刻他主動提起,當真再好不過,她脫口而出:“我原還想要同您說這個。”又回身指向常順:“常公公也伺候您許多年頭了,我瞧他辦事倒極為妥帖,人也正直有擔當,主子要是覺得可行,不如賞賜個機會給他?”
宇文凌洞若觀火,卻不贅言,只難得一見地和風細雨頷首,又看向常順:“要記得知恩圖報,如此,便傳令下去,準備上任吧。”
大體也是沒想到事情竟會如此順遂,常順當下泥首於地,口說自己定當不辱聖命。他向來聰敏,料想到此事瞞不住萬歲爺眼界,倒不如此時大大方方拿到明面上來得敞亮。有了這般念想,他跪過了皇帝,當即便扭身朝著辛瞳結結實實給磕了頭。
辛瞳抬眼瞧向皇帝,視線相及,他眉梢眼角都縈繞著清淺的笑,並不見一絲一毫怒意。她心下感念,抿唇回以笑顏,彷彿達成了某種共識,讓她心裡暖意融融。
宇文凌拉了她坐下,有宮女近前侍茶,他揮手吩咐人退卻,湊手親自斟上一杯遞在她手中。辛瞳咯咯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