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襟危坐的看著我。
被他如此盯著我總覺得毛骨悚然,甚至懷疑是不是我的吃相把他給嚇到了,於是我吃的分外小心,那蹄髈也只是一口吞下一隻而已。
“昨兒個夜裡五更的時候,我怕你又突然消失,便一時未能自控,抱著你了。”
我被他這話裡的歉意給駭到了,蹄髈皮子黏在了喉嚨口,咳之不出,又咽不下去,難受的很。
君卿這人可真是奇怪,我馬上便要是他的人了,怎的這般畏首畏尾,虧得還是九五至尊。
轉頭去看君卿,他仍是一臉冷漠,不過比我昨日見著他的時候要柔和些。
“稟皇上。”門口來了個小太監,尖聲尖氣的,就站在了門邊兒,連瞧也不敢往裡瞧。
“啟。”君卿又夾了幾隻鮑菇放到了我的碗裡,又小心翼翼的把混在鮑菇裡的芫荽給剔出去。
“京城外有人上奏,說宮裡李婕妤的兄長,仗勢欺人,霸佔了良田七畝。”
“李婕妤?”君卿一臉的茫然不自知。
自己的妃子,怎的連自己也記不住。
既然被封做了婕妤,的確是有些身份的,恃寵而嬌也是理所當然。
“便是翠微宮裡那位瞎了眼的娘娘。”
瞎了眼也能受寵?還是說因著犯了事兒被弄瞎了眼?可為何不直接打入冷宮呢?我萬分的好奇。
“李婕妤……該是個美人兒吧,我想去瞧瞧。”
“不行!”君卿拒絕的斬釘截鐵,毋庸置疑,我頗為不悅。
我倆是要相守三生的,他怎麼能不遷就我一下呢。
君卿把那小太監給召了進來,耳語了一番,便又打發他走了。
“什麼叫連坐五戶?”君卿以為隔著那麼遠我本聽不見,可我在天宮偷聽牛郎織女私房密語時練出來的耳力可不容小覷。
“便是,一人犯罪,連累其閭巷五戶人家。”
“那為何還要誅九族?”我略微有些不解,“不過是霸佔了幾畝良田,何必連累無辜百姓。你此舉會落得個暴君的名聲。”
“因為他們該死!”
我愣了愣。君卿移開了眼,不再看我,面色陰沉的像黑龍的鱗。
我識趣的閉口不言。後來還是月老告訴我的。
月老經歷的事兒比我要多的多,對凡人,他更瞭解。他說那時四國紛爭,烽火不斷,玄武梁國人心惶惶不安。
在這般亂世之中,非暴君無以立足,非殘忍無以苟活。
而我那日的無心之語,也許便傷害了原本就受盡坎坷的君卿,可我還茫然不自知。
待我吃盡了一桌的珍饈佳餚,君卿便要帶我出去溜達溜達消消食。
他的步子也很快,我都有些跟不上了。不像玄元,會緊緊的拉著我的手。
君卿匆匆的在我前頭行著,等我們落下一段距離後,便站定停下來等我趕上去。
他領我行至一處宮殿,簷牙高啄富麗堂皇。我聞見宮內瀰漫著一股奇異的香,似乎是藏在整面牆裡,真稀罕。
“稟娘娘,昨夜皇上命宮人在含章殿內砌了一層椒蘭。”宮女倒是會察言觀色,見我不停的忝著鼻尖嗅著,便上前來與我解釋。
我讚賞君卿的奇思妙想,別出心裁,卻不曾想過這其中另有深意。
也是後來月老告訴我,凡人在與髮妻大婚之日皆會在新房內粉砌一層椒蘭。
也許君卿那時便是想予我一個承諾,許我三生三世的恩愛不離。可惜那時我不懂,也許懂了也不會改變什麼。
況且這宮殿砌在這裡也沒什麼用場,每日我皆是待在君卿的景流殿,那含章殿也因而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廢殿了。
日子一久,君卿便沒有那麼拘謹。
之所以說是拘謹,而不是淡漠,是因為我與他待的這段時日也會偶爾見著他僵硬不自如的笑,那時候我方才憶起當日玄武城門下那個不可一世、意氣風發的少年。
不過君卿一不拘謹,苦了的可便是我了。
夜裡他也愛攬著我入睡,不似玄元的霸道,略有些小心翼翼。
可在他身邊我卻是睡不著,他不動我也不敢動,有時候僵了一夜手臂都麻了。
無聊之時我便在床上細數過去的點點滴滴,當然,想起玄元的日子居多。
話說,玄元的眸子燦爛明淨如春水,使人一眼朝望到底,可就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而君卿的眸子深沉穩重如夜色,叫人看不清他的言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