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我看的清清楚楚,是君卿在笑。
我見著君卿笑了,不由得瞠目結舌,忘了嘴裡還含了一塊棗糕。
君卿用手接住了從我口中掉下來的半塊棗糕,送入口中,自然,如小戶人家糟糠夫妻,窗邊梳妝夫君畫眉。
“我便就只想予你一個普通的親事,奈何我是這玄武國的皇帝。”
“你先前曾問我因何會獨記著你,我實也不知。總之那日見著你後便總記著你的眼睛。”
“民間有避婚的風俗。我二人成親前見面便已壞了規矩,所以我還得守著你的身子。”
“還有一日,我們便能長相廝守了。我也終能遂了願。”
聽完了君卿講這一大段話,我才囫圇的將口中的棗糕咕嚕嚥下去。
今兒個撞鬼的不是我,怕是君卿吧。
怎生變得這般話多?不就是成個親麼。
女子及笄之年便可尋個夫家,君卿身為皇室宗族,定早便已懂了男女之事,也無甚好稀罕的。
更何況前些日子我陪他批摺子的時候,也曾見著幾件大事兒,西南捷報,或是羌族歸順。可他總是一臉冷漠,事不關己的模樣。
阿紫說,這是因為,在君卿心中,我的分量要高於他的秀麗江山。
或許當初我若能勸著他放棄戰事而與我遠走高飛,他定會欣然應允而負了天下的一場繁華。
或許若果真如此,玄武國易主,便再無後來那些個磨難。
“還是。你偏生要我八抬大轎把你抬過來?”君卿見我楞著神,便扛了我一下。
“我一人,用不著八抬大轎。”
“那無妨。”君卿思索了一陣子,“你為我生八個皇兒,一人一頂轎子。”
八個皇兒,還有一個我,君卿是不會算數了麼?
“那便不夠了。”
“怎生不夠?”君卿將我攬入懷中,閉上了眼睛喃喃自語,“我抱著你進宮,後頭轎子上的麟兒爭著喊父皇母后,不,爹親孃親,你喜歡嗎?”
我瞧著君卿幸福的模樣發了怔。
我喜歡。
只是,若是稱呼玄元,該叫父君才是。
君卿的設想太過美好,我不忍戳破,而這也成了我對餘生日子的藍圖,也總能湊合湊合過日子。
出到天庭時,我總渴盼著能瞭解我這孤鸞命,找到個如意郎君。
而今還有幾日我便要與君卿成親了,可心中卻無了當初的興致,不過爾爾。
自那日春耕之後我還見過琉璃幾次,她的臉色比以前蒼白的多,看來生孩子是件損元氣的事。
原本以她的本事大可當時乘機把我除了,自此一勞永逸,只是我心知她性本善,非是心狠手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