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地一個溫柔沉默,一個固執著冷。
王府井有一個教堂,聖誕裡迷醉著冬日的夜景。
他們彆扭地在一起。
一起走步行街,蘇以荷狠狠地抽了一口涼氣時,驀然被撈住的指尖,緊密地纏繞住溫熱的肌膚。
蘇以荷任他這樣一前一後地牽著。
一起在轉角的街道上買小吃,容恆懶懶地從來不伸手,全部蘇以荷親自地調好了全部,伺候大爺一樣周到溫柔。
一起在電影院裡看電影,蘇以荷總是,看著容恆強自撐著的萎靡的眼皮,偷偷地把他的頭靠在自己瘦削的肩上,而後沉睡到人去樓空,管理員催促。
出來時,煙火瀰漫,兩人都楞住了。
那麼多的年輕人,摟抱,接吻,擋在他們指骨相連並排走出的路口。
蘇以荷從來沒有覺得天上的煙火這樣絢爛。
容恒指尖緊了一下,轉過來,擋在她的面前,“蘇以荷,我們那邊走。”
蘇以荷聽話地轉身。
走到校園裡,緊握的手沒有放下。
校園裡的曖昧比街道上更加囂張,都盛開在角落裡。
容恆站在路燈悠長暈黃的光下,轉過身。
“蘇以荷,接吻吧。”
容恆長長的睫毛,一直輕顫地盛開在她的眼裡,緊閉著線條悠長的雙眼,大衣領上黑色的羽絨在她的脖頸下扇動,像是雪地裡走出來的天使。
漫天煙火的時候,天使吻了她。笨拙地。
片段。。。。。。。。
第一次衝動地一起時。他的緊張和無措。
那時日上雲天,蘇以荷眯著眼睜開的時候,容恆已經端著米粥僵硬地坐著一旁。
蘇以荷沒看出來是什麼情景。
他微微偏了頭,冷俊的臉上暈紅的表情,偏偏固執地冷著臉色問得生硬:“咳咳。。。蘇以荷,疼不疼?”
獨獨蘇以荷起床時,是極其的迷糊,混沌了半響,思想還在遲滯,悠悠地搖頭,“唔。。。不疼。。。你呢?”
蘇以荷看到容恆下顎猛然抬起的窘迫,還沒看清黑髮下的低沉的眉眼,便感覺眼前黑了一下,容恆的手掌就滿滿地遮住了蘇以荷努力睜著的跳動的眼瞼,遮住了少年的情思。
看不到他的表情。。。蘇以荷剛剛沮喪了一下,疼。。。想起了容恆的問題,瞬間扯起被子將自己連帶容恆被子下的手遮了個徹徹底底。
怎麼不疼。。。那樣的生澀的急切。
怎麼開得了口,容恆你個真正的死人!!
等了許久許久,容恆手指下移,在她盈巧的下巴上狠狠地捏了一記。
“白痴。。。。。蘇以荷!出來吃飯!”
片段。。。。。。
她恐慌地躲著他的時候,她發瘋地砸碎所有的回憶。
布偶,枕頭,他的衣服,他送的模型,他畫的醜得無與倫比的畫框,當著他的面,狠狠地拋去所有,連同他呆滯絕望的神情。
一併地拋棄。
她惟獨就狠心了這麼一次,就把他永遠地從面前推到了黃泉。
就那麼一次,永遠沒有改正的機會,猝不及防的丟了心。
蘇以荷無數次想,要是真有來過的機會,她寧願永遠不遇到他。
不遇見,我自左手佛陀,右手青蔥。安穩兩人的一生。
片段。。。。。。
她絕望時無預警地撥通的手機號,哭泣地嗚咽尖細地嘶喊。
“阿恆。。。。。。。我想你——”
於是他真的來了。
拋卻了未婚待嫁的新娘。
拋卻了錦繡的前程。
拋卻了安穩的時日。
真的不遠千里地來了,給蘇以荷送了命。
所有的包容都成了刀子,捅殺了他。
片段。。。。。。
我都沒有傷害你,誰敢傷害你!
蘇以荷站在冰冷的墓地前訣別。
傾盡了所有,身敗名裂,赴盡榮辱,也要還你清白的一生。
她愛的,是純潔到骨子裡的男人。
其他的人怎麼能汙濁了你,委屈你。
誰都不能!
片段。。。。。
許許多多都已斷在年輪裡。
卻固執地如同那人的脾性。
在蘇以荷的記憶裡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