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能認了;二為國內的洋厘向來都是滬上錢業決定。一旦廢兩改元,銀行勢必會大規模發行銀票,而錢莊的莊票是靠銀兩實物支撐,更是因為銀行不發達,要是銀票通行,其莊票信用將喪失殆盡,錢莊也將消亡;錢莊若消亡,外資銀行在國內各地的觸角就會被斬斷。所以外資銀行還有滬上錢業公所,很有可能會聯合起來。把銀元兌換銀兩的比價打低,現在的洋厘在七錢三左右,到時候很有可能會打低到七錢一或是七錢以下,一旦如此,那麼持有銀元的人,就要把銀元融鑄成銀兩了;三為全國鑄幣廠產量有限,每日只能產銀幣一百萬元,一年之內只能鑄造銀元三億五千萬元,若是增加一倍的機器,也要三年時間才能完成。下一步我們是改銀本位為金匯本位,這沒有幾年時間,連改兩次是不是太頻繁了?”“一點也不頻繁。現在我們連銀本位都不是,只能說是半銀本位。銀兩好幾種,銀元也有好幾種,亂七八糟,只好到那些錢莊、爐房。不廢兩改元,一步到金本位,只怕會跌倒。海關的事情你就不必擔心,無非是四千兩每年的流動,錢莊和外資銀行就更不必在意,也只有這些人是反對我們的,可所有的商人都會支援我們廢兩改元,特別是大商人。”楊銳看向旁邊的吳錫芬,“也不要怕事情難做,推廣的話我們先從國稅開始,再等各地的連鎖糧店、專賣店、糧店辦起來,到時候打九折收銀兩,誰敢用銀子不用銀元?他們錢業公所操縱洋厘最多是厘,我們掌握物資流通渠道,操縱洋厘的尺度不是厘而是錢,誰怕誰啊?”張坤最擔心就是錢莊操縱洋厘,但現在聽楊銳說要打九折收銀兩,臉上頓時笑了,他倒:“先生,要是這樣,那我就是放心了。”“你當然要放心。”楊銳也笑,“國家銀行不是孤軍奮戰,各部,地方、軍隊、國稅、農會,都和你站在一起,你有什麼好怕的,放心幹吧。”“明白,先生!”張坤忽然心中有些熱切,差一點就要站起來。“先生,我那邊……”吳錫芬看著有些激動的張坤,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學習了大半個月,國稅局要幹什麼他是知道了,怎麼做也大概知道,但他還是有些心虛。“你那邊,按部就班就好了。”楊銳道:“再有……就是帶好兵。”楊銳似乎是疲倦了,本想長篇大論的說一下國稅局的重要性,但最後也只是簡要的說‘帶好兵’,這時屋內的座鐘敲響,虞輝祖見狀只好告辭了。“先生,宋教仁在湖廣會館被人打了。”楊銳閉目養神的時候,李子龍把這個訊息傳了過來。歷史上對宋教仁的暗殺楊銳記憶深刻,所以宋教仁的身邊都有情報局的人盯著,未必是保護,但證據是一定要獲得的。“哦?同盟會的人乾的?”楊銳睜開眼睛,半睡不睡的雙眼通紅,他這段時間一直沒睡個好覺,有些精神恍惚。“是。但卻是一個女子,叫張漢英,她衝上戲臺當眾給了宋教仁一耳光,後面被人拉下去了。”李子龍道,“這女子還是神州女屆復興會的成員……夫人也在其中。”“嗯”楊銳應付了一聲,程莐的事情他是不想管的,他再次閉上眼睛,問,“還有什麼事嗎?”見楊銳如此,李子龍忙道,“歐洲那邊請的客人已經到滬上了,軍情局那邊問,如何進京才能不被公使團發現?他太顯眼了。”“飛艇吧。”楊銳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李子龍只好告退了。只不過他走了之後,楊銳眯了一會卻睡不著了。從去京師大學堂後,他的心思就亂的很。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民國的北大就是這麼個模樣,民國的教育界也是這個模樣,一幫毫無閱歷,喝了點洋墨水年輕人在裡面呼風喚雨、閉門造車。復興會革命是因南洋公學學。潮而起的,那要是再來一次學。潮,就很有可能會出現下一次革命。現在的京師大學堂,後來的北大。就是可能發生這些的地方,所以當楊銳一進北大的門,他的內心便極為敏銳的感觸到了這一點。同時對於民國北大的記憶也被提起。以科學為武器,將民眾從儒教之下解放出來是好的,但解放之人良鏽不分、沙玉俱去,同時被解放之人因為沒有信奉之物。最終重新膜拜另一種宗教。這樣的結果不知道是嚴復型別解放者的悲哀,還是民眾的悲哀。以江河日下的背景,復興會要想守住文化的傳承,扼止瘋狂的演進,這真是一件比奪取天下都艱難的事情。“先生,太炎先生來了。”楊銳假寐中,李子龍又輕聲說話了。“嗯。請進來來吧。”楊銳道,他這時候完全是醒了。“竟成。我們想了一個辦法……”進門之後,章太炎就急道。成婚之後他的衣服極為乾淨整齊。身上的餿味也沒有了,只是處事還是迷糊的,除了他所關注之物以外。“你們想到了什麼辦法?”楊銳笑,前段時間和禮部他也做了一次影響深遠的談話,他囑咐了他們很多事情。“黃玉昆的意思是守古文,禁白話文。”章太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