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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0部分

三是施行節水灌溉。引黃河水和打井抽水都是歪門邪道,不說一旦排水不好會土地鹽鹼化。萬一黃河斷流怎麼辦?”楊銳語重心長,“四千年以來,黃河斷流共十三次,最早是夏朝帝癸十年時斷了一次,再是紂王四十三年斷了一次、周幽王二年斷了一次、西晉懷帝永嘉三年斷了一次,四次斷流都逢亡國之君,可以說黃河斷流確實是國滅之兆。

再往後一直到明洪武五年,又才斷了一次,這次還好。可崇禎九年、十一年、十二年、十三年,黃河連續斷流四次;而滿清的時候,也是開朝之初,康熙年間斷了兩次。接來下就是光緒二年和光緒三年連續斷流兩次,那時候正是丁戊奇荒,最少餓死一千餘萬人。現在黃河沿岸百姓為了省錢只願意合夥買抽水機。水泥管道不說,即便最簡單的用麥稈覆蓋減少蒸發都不做。挖坎兒井就更不提了,他們這是要滅大中華國啊!”

“伯父!”陶守和被楊銳最後一句話驚的跳了起來。臉色發白,滿頭是汗,這可是誅心之語。

陶守和被楊銳嚇的半死,陸眉則偷偷拉著楊銳的衣袖。如此楊銳才放下恨鐵不成鋼的心思,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道:“北水南調,六十年之內是指望不上的,六十年之後應該不成問題。即便俄國寧失去西伯利亞鐵路也不願意讓我們調水,那我們就從松花江、從黑龍江調。不過在這六十年內只能靠坎兒井收集雨水、節水灌溉,還有耐旱作物支撐了。人家波斯一樣旱的厲害,可靠坎兒井幾千年就這麼撐過來了。

除了這個,人頭稅也要加倍,越窮越生、越生越窮,這麼下去怎麼不會出荒山、怎麼不會有乾旱?少生、種樹、節水農業,這三條是絕不能少的,再就是這幾個省務必要軍管十年,不這樣根本就沒有組織,什麼事情也幹不成,”

見楊銳的口氣好了些,陶守和才算大鬆一口氣。在基本解決灌溉形成的鹽鹼化問題後,作為農部官員,他也是贊成百姓湊錢買大功率抽水機灌溉的,可從未想到黃河會因此斷流。真要如楊銳所說,黃河斷流果真發生,他就是千古罪人。

“好了,這些事情自會有稽疑院代表提議的,你就不要費心了,不過你務必要記住一條,農部永遠低於土部,甚至低於運部。土部說不許抽水,那就不許抽水;說不許挖井,那就不許挖井。一旦北方的生態系統惡化,七省兩億人口最少要死一半,他們死了就死了,可這片地很快會變成戈壁,之後再變成沙漠,世世代代傳下來的地就這麼沒了,誰付得起這個責?!”

楊銳神情嚴肅,冷峻的語言說的陶守和麵色由白變紅,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滴下,衣服前胸後背已經全溼。不過楊銳沒有看他,只是嘆道:“北方連續數年乾旱,還是因為人口暴漲、工農業發展毫無節制、大肆用水所致,看來北水南調不管花多大代價也是要做的。”

楊銳想著北水南調。雖然有化肥農藥良種,可水土缺失仍然難以解決,特別是北方,若不是糧食年年增產,政府救援有力,真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要徹底解決當下困局,想來想去最有效的辦法還是挖運河,可運河有那麼好挖嗎?按照土部水利司的報告,運河最好的方案是從貝爾加湖西南端海拔四百米處取水,而後經兩百公里左右的伊爾庫特河道,逐步將水提揚至海拔為一千六百五十米的庫蘇古爾湖,而後借用高處勢能,並擴寬原有的一部分河道,使水流入蒙古南部。

方案很簡單,可工程難度,特別是把湖水提升一千兩百五十米的難度是當下無法解決的,再則是沿途河道的地質情況、提揚湖水所需的電力供應,冬季冰期問題、沿途蒸發問題,這些都是要花時間去解決的。

但即便這些問題都解決了,成本也極為高昂:不計算固定成本折舊、同時假定運河沿途蒸發量與庫蘇古爾湖及以沿河流域匯入的水量相等,每噸水提升一千二百五十米最少也需要八度電。以每度電零點零一六元計算' 注133,一立方米水需一毛二分八厘,比滬上租界的自來水還貴——滬上公共租界1905年定的水價,市政工程用水每立方為零點零四四兩,新使用者非生活用水,每立方價格零點零六六至零點零八八兩,最高者摺合華元也不超過一毛二。' 注134

北水南調要調的不是礦泉水,而是農業工業用水。以現在每噸水產糧不到一斤計算,一畝地產量兩百斤,假使灌溉用水只有四分之一需要出錢,田也是種不了的,因為水價高過糧價。' 注135

楊銳想著整個北方糟糕的境況,覺得這些問題只能留個後人解決,他能做的只能是收集資料、做好計劃,以待時機成熟;另一個則是往南遷都——自古皆是逐水而居,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