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去,林子已經完全被厚厚的雪層所覆蓋,視線觸及之處完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七名奮力跋涉的女兵,再也看不到任何活物。
這種情況下如果就地休息,清除地面積雪,沒準還能找到一點兔子吃剩的野菜根。
可是眼看著天就要黑了,當務之急是必須找到一處相對安全點的宿營地,在這茫茫無垠的白色天地中,叢林內潛藏的重重危機要吞沒七個年輕女孩,簡直太容易了。
宿營的問題擺在面前時,葉菁才知道之前沒抓住機會讓大家補充體力,真的是個大大的錯誤。
心裡愧疚著,但卻已經無暇去說抱歉的話,帶領著大家夥兒找到一處背風的山窩子,自己先帶頭動手,在距離山窩子大約一百米的一片平地上清理積雪,其他人紛紛效仿,很快清理出一片空地。
不過這片空地卻不是用來宿營的,而是要用來佈置偽裝營地。
野戰生存訓練並不只是負重走出林子這麼簡單,還得要隨時應對假想敵的突然襲擊。
生存、躲避、反抗、逃跑,這些都是本次訓練中必須要完成的軍事技能。
空地清理出來,幾個人開啟揹包,將隨身攜帶的裝備拼湊起來,搭了一個大大的野外行軍帳篷,又給上面撒了一點雪,拋了一點樹枝枯葉,功課儘量往細裡做,以免敵人一眼看出這個帳篷是障眼法。
打好遮掩,大家這才回到山窩子,七手八腳將軍用帆布吊床繫到樹上,每人一個,高低遠近分佈開來,各自佔據一個瞭望角度。
做完這些,天已經完全黑透。
樹林裡隱約聽到嗚嗚的嚎叫聲,大家頓時齊齊揪心,這種聲音雖然她們都是第一次真實地在野外聽到,可是在駐地上野外生存技能課時早就聽過錄音了,這種嚎叫來自一種十分兇猛殘暴的動物——狼。
最為恐怖的是,聽這聲音,貌似還不止一隻狼。
這邊剛叫完,那邊就對上了,嗚嗚咽咽的,儼然是兩個大家族在對話。
女兵們紛紛爬上吊床,黑夜裡,還是空中比較安全。
儘管大家都餓得頭暈眼花,可這種時候,誰也沒膽量下地去找食物。
悄聲嘆氣,各自忍耐,或是,暗暗抱怨葉菁。
由於擔心引來敵人包抄襲擊,篝火只好點在用作遮掩的地營那邊。
葉菁躺在吊床上,遠遠望著星星點點的兩堆篝火,想象著它們的熱量,使勁兒蜷起雙腳,又用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肩膀,試圖讓自己變得暖和點。
專用的軍事睡袋雖然有防水功能,可大雪唰唰地落在上面,很快便堆積起一層,倒是沒有滲水,卻猶如躺進一個冷氣森然的大冰箱,頭腦越凍越清醒,哪裡還有半分睡意。
葉菁牙齒凍得咯咯響,不受控制地打著顫,四肢早就凍僵了,想伸手把睡袋上的雪抖一抖,可是一伸手,卻發現是腳。
原來神經都已經凍麻木,分不清哪裡是手哪裡是腳了……葉菁不禁啞然失笑。
哆哆嗦嗦,好不容易熬過半夜,到了凌晨兩點,雪終於停了。
張靜薇牙花子打著戰,弱弱喊了一聲:“葉菁……我冷……要不,我們去地營烤一會兒火,行不?”
豈止張靜薇,其實七名女孩個個都已凍得手腳僵直,周身麻木失去觸覺。
葉菁在睡袋裡縮成一團皮球,抖著嘴唇說:“不……不行啊……那裡是隱……蔽營,目標太容易……暴露……”
“咳,咳咳……”
葉菁東南方向約莫五點位置,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那裡,是軍報女記者的宿營樹。
這不是她第一次咳嗽,鑽進睡袋後不久,就一直有壓抑的咳嗽聲在她那個方向接踵響起,不過這次持續的時間很長。
上半聲咳出來後,拉著嘶啞的齁聲,半晌愣是沒咳出下半聲,搞得所有人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就在大家懷疑她是不是已經咳不出下半聲的時候,卻終於險險地咳出來,其餘六個人齊齊舒了一口氣。
葉菁磕巴著問她:“你怎……怎麼樣?能……堅持到……到天亮嗎?”
女記者至少十秒鐘後才弱弱回答,聲音完全嘶啞,大有氣若游絲之感,“不能……”
這可真是麻煩,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麼潛在疾病被這壞天氣誘發出來了,要真是,搞不好真得要整出人命。
雖然軍報記者不是來參加訓練的,可既然大家編入一組進了林子,作為同一戰壕裡的戰友,戰術、紀律什麼的固然重要,可無論哪一樣,在寶貴的生命面前,都必須得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