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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然被本部的油注注打了一槍,幸虧沒中要害,打在大腿上,血流不止。

油注注自知闖禍,棄槍逃走。

再說張順彩負傷,正值夏末初秋之際,氣溫酷熱,蚊蠅遍地,雖經武岡名醫療治,總不見好。加之裝置不全,難以取出彈頭。

其時,張順彩有一妻四妾,及孫子張中佐。妻子王氏年過六旬,操持家中內務;妾李氏、胡氏、義氏,都年輕嬌滴;孫子張中佐年僅十四歲,恰好與張雲卿的獨養兒子張中怡同年同月出生,張中佐稍長十數天。

卻說張順彩槍傷難痊,全家老少一時失了主張。張雲卿趁此機會以同宗的身份出現在張順彩的病榻前,勸道:“彩老爺,關於槍傷一項,武岡地方小,是治不好的,不要眼睜睜地給誤了。”

王氏在一旁說:“順路,你去的地方多,見多識廣,若有好辦法時,也幫幫忙,好歹也是一家人。”

“大嫂休要說這話。”張雲卿道,“能幫的我當然要盡心盡意。年初我也患了槍毒,腫得比彩老爺的還難看,求了不少名醫都沒有好轉。後來在桂林碰上一位姓李的醫生,祖傳數代專治槍傷、刀傷、跌打損傷。我去那裡果然很快痊癒。不是他的醫道高明,如今我早不在世上了。只是有一不便處,桂林離這裡太遠,不知你們放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只要能治好他的傷,去雲南、四川都放心。”王氏說。

張順彩也巴不得早日治好傷,堅持要張雲卿陪他去桂林找名醫。

其時,恰逢何鍵將從廣西撤回的湘軍二十個團的兵力遣派到湘西北“進剿”紅軍賀龍部,並限期三個月內完成,提前完成者獎一萬元,如期完成者獎五千元,逾期完成者嚴懲。

得此訊息,無論張雲卿、趙融,都鬆了一口氣。對趙融而言,鐵打的江山流水的官,反正他的任期將滿,三個月過後一卸任,萬事與他無關。對張雲卿而言,三個月可以辦幾件大事,如今最要緊的是陪張順彩去桂林“治傷”。

臨走前,張雲卿放心不下的仍是陳光中,特意吩咐張鑽子:“我不在家,你仍得一如既往加緊刺探各方面的情報,三個月後,如果有意外發生,你要按地址來桂林找我,通通訊息,不然我在外頭不會安心。”

張鑽子道:“為什麼要三個月?早一點你自己回來不是很好麼?”

張雲卿搖頭,望了一眼騎在馬上的張順彩說:“彩老爺年紀大了,恐怕不像年輕人那樣易得痊癒。三個月能好,還算是順暢的。”

張順彩的妻妾及孫子張中佐一齊出門相送,送至村口,張順彩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叫過孫子張中佐,撫著他的頭,老淚縱橫:“佐兒,你好可憐,小小年紀死了父親,叔叔也沒有了。如今就剩你我爺孫兩個,老的老,少的少,爺爺這一去,也不知死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日後誰來照顧你啊……”

張雲卿說:“彩老爺,出門之際,不可以說這些喪氣話,怕不吉利呢。”轉對張中佐,“佐兒,別哭,你爺爺會回來的。如果在家裡一個人不好玩,就去找中怡,他若欺侮你,我回來再教訓他。”

張順彩向他的妻妾揮手:“送君千里,總有一別,回去吧,好好兒過日子,別多口舌。”

張雲卿、張順彩啟程了,一路曉行夜宿,十日後,抵達桂林。兩人先在旅店住下,休息一晚,次日,張雲卿對張順彩道:“彩老爺,醫生李遜,原是住在這附近的,如今已時過境遷,不知還在不在這裡。我先去探問,回頭再來接你。”

張順彩點頭應允。

張雲卿在街上七拐八拐,來到一幢平房前,扣了三下門,一會便從門裡探出一顆人頭來,那人一見他,立刻喜出望外:“滿老爺,是你呀,我以為你想賴賬不會來了呢。”

“我說過要來,肯定不會食言的。油注注,在這裡住得舒服麼?李醫生呢?”

油注注道:“有啥舒服的,每天李遜去外面出診,我一個人守在屋裡,怪悶的。有時想出去走走,一想到你萬一來這裡沒碰上人,豈不麻煩?喂,另一半酬金帶來了麼?”

張雲卿點頭,嘴裡仍問道:“李醫生怎不在屋裡看病人?”

“是呀,他的醫術那樣高明,一開始我也奇怪,後來打聽,才知他原來是開了診所的,後因得罪了什麼要人,才搬到此處,每天只是去醫治一些老病人。酬金該給了吧?”

“該給你的,絕不會少,李遜一般什麼時候回來?”

“時間沒個一定,有時半夜,有時吃了中午飯就回來了。”

張雲卿苦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