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看了孫權一眼,走向了另一側的老舊墳塋,跪坐在那裡,不發一言。
孫權於是走到語安身邊,這才發現她整個人都有些怔怔,手指摩挲著墓碑,微紅著眼,更無意識地緊咬著唇瓣。孫權蹲下身子,輕輕搭上她的肩:“語安,你還好吧?”孫權清楚這話問的實在沒有意義,任誰身處墓地裡,都不會好,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我很好。】語安突然開口,孫權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並不是在回答自己,而是在對墳墓裡的人說著話。
【我知道你們一直都看著我,爸爸、媽媽,我努力過了,我希望你們不會對我失望。】語安神色中依舊有著幾分迷茫,卻已經堅定許多,【抱歉我到現在都沒能為你們報仇,我不會放過那些人的,屠戮族人,羞辱相氏,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她承諾著,眼中積蓄的淚卻終於忍不住滴下,她似乎被自己的眼淚嚇到,有些反應不過來,但很快收回手將臉上的淚痕抹去。
孫權的手一直搭在她肩頭,他看著她落淚後的倔強,心念一動,忽然伸手將她攬在了懷裡。就像沒有察覺到語安在那一瞬間變得全身僵硬一樣,他將視線轉向墓碑,突兀開口:“相伯父、相伯母,我是江東孫權,語安在江東你們大可放心,因為我會照顧好她。”即使是說完這句話後,孫權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過墓碑,似乎是在證明自己的可信,又似乎是在等待被認可。
墓地靜謐一片,孫權的話成了在空曠中唯一的聲音,連寧洛都詫異地轉過頭來看著他們。
語安被迫靠在孫權懷裡,呼吸間都是他的氣息,熟悉而陌生,親近而疏離。他的話一字不落地落在她耳中,語安不明白他是用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這話,更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聽到他這樣的話後是什麼心情,只是強撐的勇敢再也偽裝不下去,眼前只剩一片薄霧,一切都看不分明。她的視線仍停頓在墓碑上,手卻不由自主地緊緊抓住他的衣服,就好像她是她的唯一救贖,與她動作不一致的是她臉上的神色,複雜到難以分辨,最終她只是微微翕動唇瓣:【這個人,我喜歡他……可是,不會是他的,對不對……】她不知道是在說服自己清醒亦或是引導自己沉迷,這一刻,無論是孫權還是她自己,她都看不真切。
孫權帶著語安寧洛回到原處,重新坐上車後,車上氣氛詭異,語安的視線再沒有在孫權身上停留過一秒,無意中已是更深的防備疏離。
“我沒有開玩笑。”孫權皺了眉這樣說著,看語安還是全無反應,不耐地將視線轉向窗外。
寧洛不知道他們這樣的趨勢是好是壞,只是當做自己沒察覺這些怪異,沉默著一言不發。
語安儘管對沿途景緻沒多少印象,但自己的家,她記得清楚。闊別兩年,她的家比起她離開時的些許殘破,更多了荒蕪,那是徹徹底底的寂靜蒼涼。
仲王部隊的衛士們自然都被留在門外。只有他們三個人走了進去,語安在庭院中穿梭的腳步似乎自在了很多,比起在墓地的沉痛,現在的語安是真正回家了的隨意安定,但是正如孫權曾經說過的,相家,已經不存在了……
再怎樣裝作這一切都還是曾經的樣子,這空蕩蕩的大房子裡,終究只回蕩著三個人的腳步,枯枝塵土,滿目瘡痍。
語安腳步突然一頓,然後快步走上前去,寧洛微微一愣也跟了上去,及時地在語安腳步踉蹌時扶住了她:“大小姐,那裡,我們不要過去了……”
語安搖了搖頭,想繼續向前走去,卻突然身體一顫。努力推開扶著自己的寧洛,語安也失去助力搖晃著身體幾乎就要倒下,但她還是咬牙穩住了自己,只是緩緩蹲下蜷縮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ω\*)
☆、Chapter 56
寧洛被推開後立刻就想回身重新扶住語安,卻在看清她的狀況時停住了動作。落後幾步的孫權上前來想看看語安是怎麼了,卻在站到語安身邊時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入目所及,幾許銀芒不知從什麼哪裡出現,盤據在語安雙手間,銀色微光愈演愈烈,幾乎要將語安握拳的手完全包裹,而語安注視著那些銀芒的神情看起來卻讓他莫名。孫權看得出語安的樣子是在竭力壓制這似乎代表了某種力量的銀芒,但他同樣能看到語安臉上帶著的深深懷戀與濃濃哀傷,都是他從沒有想過會在相語安身上感受到的深重情緒。
直到語安的樣子漸漸平靜,寧洛匆忙出聲:“大小姐,銀枝為什麼會突然暴走?剛才在墓地明明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她沒有去伸手扶語安,因為孫權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