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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訓導員傻了,圍成圈的警犬傻了,三隻在外圍轉悠的昆明警犬停下了腳步,伸長脖子瞅著圈內,連準備進攻的“風翼”也傻了,不知道是該撲上去還是呆在原地。

那隻小野狗竟然搶在“風翼”之前開始攻擊了。

此刻,小野狗在拼盡全力扒住“咆哮”的大腦袋,用小小的犬牙費力地刺著它額頭上粗糙的面板。“咆哮”的眼睛被小野狗的肚子蓋住了,頭上又劇烈地疼痛,使得這隻來自高原的警犬狂性大發。它本來是一隻善於攻擊人和大型野獸的警犬,結實的肌肉和發達的四肢讓它成為警犬中的佼佼者,可面對這隻速度奇快、敢於拼命的小野狗時,它卻有點懵了。訓導員從沒教過面對小動物時的本領,也沒有哪隻小動物敢躍上它尊貴的頭顱。它所經歷過的大小戰鬥中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它不知道該怎麼甩掉這個可惡的小東西,只好用兩條強壯的後腿蹬住土地,使出吃奶的力氣搖動腦袋,可小野狗就像一顆黃黑色的釘子,死死釘在“咆哮”的腦袋上,它的後半身在空中盪來盪去,口裡發出嘶嘶的聲音。

在小野狗的腦海裡,浮現出月光下母狼和公狼倒在血泊裡的景象,它不知道是哪條狗傷害到了自己的養母,可它記得“咆哮”嘴裡咬著半條狼腿,就認定這隻巨大的藏獒是傷害母狼的兇手。報仇!小野狗對藏獒“咆哮”的仇恨從那一刻就深深埋在了心底,所以當它和藏獒“小見”同處一室時,“小見”長得太像“咆哮”了,小野狗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用盡力氣咬死了仇人的孩子。

前爪,還有前爪!“咆哮”在短暫的慌亂之後想起自己還有能擊碎石頭的前爪。它是一隻自尊心極強的警犬,本不屑對小野狗這種晚輩下毒手,但這個小野種是殺害自己孩子的兇手,又當著警犬們的面戲弄自己,“咆哮”的心被仇恨和惱怒纏繞著,它後腿一撐,低頭站了起來,抬起鋒利的前爪向頭上的小野狗拍去。

電光火石的瞬間,“咆哮”的前爪捱了重重一下,一根“打狗棒”將他打得前肢落地。

“咆哮”剛想反撲,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定!”。

儘管小野狗還在它頭上亂啃亂抓,但“咆哮”聽到“定”後,立刻尾巴向下,原地站立紋絲不動了。因為口令是它的訓導員趙楠下的,“咆哮”壓抑著滿腔怒火,忍著劇痛,咬著牙暗想,今天就算這個小傢伙把自己眼睛抓出來,腦袋撕下來,自己也不能動一下了。它知道自己是一隻警犬,必須服從命令。

白歌跑過去一點點扳開小野狗的身體,他看到“咆哮”一雙憤怒的眼睛正惡狠狠地盯著小野狗。小野狗依舊不屈不撓,對著“咆哮”狂吼。趙楠上前摸了摸“咆哮”的頭,俯在它耳邊嘀咕了幾句,又低頭看看看它的傷口,丟給它一大塊熟牛肉。“咆哮”叼起牛肉,壓抑下滿腔怒火,跟在趙楠的腳步向狗舍走去。

其他警犬順從地給他們讓開一條路。“咆哮”的腳步有些沉重,作為一條藏獒,它只是暫時將失子之恨埋在心裡,但它絕不會忘卻。“風翼”聳起肩膀,深沉地望著“咆哮”的背影,它試圖理解“咆哮”此刻的心情,的確如此,這也是它為何不去主動攻擊“咆哮”的原因。

“風翼”開口了。它衝著藏驁“咆哮”的背影,低沉地吼了幾聲,彷彿在說,算了吧,忘記仇恨吧。另外幾隻外圍的昆明警犬跟著“風翼”叫了起來,它們叫得響亮狂暴,“風翼”轉過頭,脖頸上的毛都豎了起來,喉嚨裡低沉地發出“嗚嗚”的威脅聲,那幾只不知好歹的昆明犬立刻安靜了下來。

“咆哮”一路跟隨主人走去,長長的背影映在夕陽金色的餘暉中,幾許悲壯,幾許淒涼。

小野狗停止了吠叫,在白歌的臂彎裡揚著腦袋,小黑鼻子一顫一顫著,像個勝利的將軍。

第4節

“這狗崽子又把‘咆哮’給抓傷了,你說怎麼辦?”狗舍旁邊,中隊長段輝罵著,“操,等它長大了還得了?還不把咱們吃了?”

白歌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小野狗趴在一間單獨的狗舍裡,用警覺的目光注視著鐵籠前的軍人們。警犬班長莫少華馬上接過話茬,“就是!段隊,現在不殺它,等它長大了沒準能吃人呢!”這話一出口指導員徐躍國和白歌同時回頭看了他一眼。兩種不同的目光下,莫少華暗暗後悔,白歌的目光他不在乎,一個新排長還能咋樣?可他一看到徐躍國的懷疑眼神心裡就不太自在了。莫少華立刻不說話了,他知道由於自己的多嘴,已經讓指導員發覺他在有意針對白歌。在部隊裡,士兵給幹部“下絆子”是絕對敏感的事情,就算有,也要憋在心裡,爛在肚裡。其實,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