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警犬餵牛肉,帶警犬散步,每隻犬看他都點頭哈腰的,可一到訓練時卻沒有一隻肯聽他的。訓導員一來,這幫警犬們又各找各“媽”,各回各家了,把白歌氣得在犬舍門口直轉圈。當從狼窩裡抱回小野狗的那一剎那,他的腦子裡就閃過一個念頭,要是把這條犬訓成警犬,該是什麼樣呢?他覺得這個主意太奇妙了,他覺得被狼養過的犬,一定具備其他犬沒有的能力,若是好好訓導,沒準能成為一條優秀的警犬。
“警犬的名額是有編制的!他奶奶的!你說!死了一條藏獒,怎麼向上面交代?”肩膀上扛著一槓三星的段中隊長氣得雙手叉腰,呼哧呼哧直喘氣。段輝今年28歲,山東濰坊人,性格剛烈耿直,黑紅的臉蛋上掛在著兩道濃眉,站在那裡就像一座鐵塔,1991年參軍入伍,因綜合素質突出被直接提幹。白歌和他接觸雖然沒多久,卻覺得此人是條漢子,敢說敢做,敢罵敢笑,嘴邊上正天掛著“他奶奶的”,訓練起來卻一點兒不含糊,戰士做得他都做得,五公里越野、四百米障礙樣樣精通,還有一手給警犬治病的絕活,自封為“獸醫”。經常在中隊對戰士和警犬訓話時說:“日他奶奶的,治不了你們我還叫獸醫?”也不知道他是對人還是對狗。
坐在椅子上默默抽菸的指導員徐躍國開口了,“小白,能不能先從你父親那弄一條犬?”白歌還沒來得及回答,隊部辦公室的門就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段輝怒氣衝衝地喊,“日他奶奶的,誰啊!”
“報告!”通訊員小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警犬咬架了!”
犬舍在中隊的後操場上,是一排錯落有序的桐木屋,屋後有一大片開闊地,周圍用木籬笆圍起來,這就是警犬的活動場。三人跑近犬舍時就聽見一片犬吠,等再跑到活動場前,白歌驚呆了。段輝和徐躍國當了十幾年兵,兩人也沒見過這種場面。
全中隊十三條警犬和幼犬在活動場中央圍成一個圈子,圈子裡面站立著那隻小牛一樣巨大的藏獒“咆哮”,它的眼睛中閃爍著痛苦憤怒之光,卻還保持著極度傲氣的姿態,巨口邊齜出鋒利的長牙,胸前一塊皮毛被撕裂,隱約露出血光。在“咆哮”的對面,是冷靜兇猛的昆明犬“風翼”,它昂著腦袋,耳朵支愣愣地立著,口中吐著長長的紅舌頭,後背上有一排正在冒血的小窟窿,身子像釘在地面一樣。看樣子第一個回合已經結束了,兩隻警犬都掛了彩。
白歌知道,“風翼”站得越牢,接下來的動作就越迅速,它正在積蓄力量。白歌還看見,那隻惹禍的小野狗,就站在“風翼”的旁邊,一臉仇恨地盯著“咆哮”。
“莫‘狗頭兒’!”段中隊長衝著靠在木籬笆上看熱鬧的莫少華喊,“日他奶奶的!這幫狗崽子想幹架,你還不去管?”莫少華把迷彩服的袖子挽到小臂,跑到段輝面前,立正敬禮,嬉皮笑臉地說,“隊長,部隊有部隊的紀律,狗也有狗的規矩啊,‘咆哮’和‘風翼’為了那隻小野狗單挑,”他看著白歌,故意把那個“野”字拖得長長的,“我們要是管,就是壞了警犬們的規矩啊!”
白歌站在旁邊忍了忍,沒有說話。
“日你奶奶的!什麼警犬的規矩,我說的話就是規矩!治不了你們我還叫獸醫?你趕快……”中隊長段輝的“快”字還沒說完,就被活動場中央傳來一聲響徹雲霄的吠叫給打斷了。
活動場上的“咆哮”突然咆哮了!
這隻藏獒的叫聲像呼嘯而過的風聲,它是看在“風翼”和自己多年戰友的情分下再次發出警告:它殺了我的孩子,你再護著那個兇手了,別怪我口下無情了。“風翼”昂起頭,背上的毛簇簇豎起,警告地回應了兩聲,它要誓死保護中國昆明犬後代的安全。其他警犬一聲不吭地圍在旁邊,它們知道,這已不僅僅是兩隻警犬的鬥爭,這是兩個種族的鬥爭。另外三隻昆明警犬在圈外轉來轉去,它們想上陣幫“風翼”,可這種一對一的單挑是警犬們的規矩,誰也不能破壞,不然其他警犬就會群起而攻之。
可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咆哮”聲勢浩大的怒吼剛剛停下,它的全部注意力都停在了“風翼”那緊繃繃的身子上。在金色陽光的照耀下,“風翼”的後腿已經開始大幅度的收縮了。“咆哮”憑感覺知道它馬上就要開始新一輪的進攻。
可它沒有想到,旁邊一個小小的黑影忽然飛了過來。
它只覺得眼前一黑,腦袋頓時沉了起來,接著它就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咆哮”頓時大叫起來,狂怒地搖動著腦袋。
段輝、徐躍國、白歌和莫少華看傻了,觀望的戰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