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幫我一次。”
皇甫澈無言,記憶中游月茹第一次這麼求他。思量再三,他才答應。“你儘快處理好,太子不是傻子,恐怕現在訊息已經傳到他那了,你找我沒找他,他懂什麼意思,只是不說而已。”
遊月茹應聲。
太子當然不是傻子,他們家除了以柔誰都不是傻子,一個賽一個的精明。
一〇、所謂報應、
Part19
月朗星稀,夜色撩人。
唐笠安披著睡袍立於自家院中。他的新婚夜,有些輾轉難眠。下意識的抬腕看時間,卻只看到空蕩蕩的左手腕。再仔細看,上面有一圈淺淺的印子,那是長期戴錶留下的痕跡。原來有表遮著不易察覺,此刻卻覺得越發清晰。
似乎像是被烙上似地,帶著燒灼的痛感。不強烈,隱隱的痛楚在這樣的夜裡被無限擴大,最終將他包圍。
“笠安,你怎麼起來了?”鬱小池睡眼朦朧站在他身後。唐笠安轉過身晃晃手中的杯子。“渴了,倒杯水。”
鬱小池順勢依進在他身前,貼著他的胸膛打了個呵欠。“你是不是睡不著?”
“也不是,在想些事情。”
“想什麼,能告訴我麼?”
唐笠安的手臂在她腰上緊了一下道。“在想應該怎麼感謝你答應和我復婚。”
鬱小池輕輕的笑,摟著他,閉著眼。“好好愛我,像以前一樣。”
“好。”他吻了吻她的發心。
鬱小池把手伸進他睡袍裡圈著他的腰。“笠安,我們再也別分開了,好嗎?”
夏夜的院中,有沁人的花香。當真是花前月下,本應海誓山盟的不是嗎?唐笠安那雙晶亮而深沉的瞳仁裡倒影的卻是飄然落下的點點花瓣。
花開無聲,花落無情,日後碾作塵泥,惟有花香如故。那些被他連根拔起掐莖斷葉的妖嬈植物,其實早已將靈魂移種深埋在他心裡。偷偷汲取他不為人知的情愫為肥料開出無形的花,散發不能揮去的惑人芬芳。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報應。
Part20
遊月茹一連做了幾天噩夢,然後失眠,精神狀態奇差。總覺得多厚的粉都遮不住黯淡的臉色和黑眼圈,化出的妝怎麼都不滿意,手一甩化妝刷砸到地板上,最後挑了一隻最誇張的太陽鏡素顏出門。她專挑太子不會回老宅的日子去看辛婕。
“去你爺爺那屋了嗎?”辛婕對著鏡子整理這件遊月茹專門為她在名家那定製的旗袍,眉眼彎彎嗓音柔潤甚是好聽。
“去了。”遊月茹幫她扣好身側的盤扣,退後兩步欣賞,嘖嘖稱讚。
“誰相信你有太子那麼大的兒子呢,出去說我們是姐妹都沒人懷疑。”
辛婕無聲的笑,雙手卡在緊緻的腰身,視線從鏡中由頭至腳將自己掃過一遍,反應倒是很淡然。“遠遠不及當年了。”
遊月茹攀著她的肩撐著下巴打趣。“我要是男人肯定要娶你這樣的女人當老婆。”
辛婕一抬眼便看見鏡子裡的遊月茹無神的雙眸,回手拍拍她的臉。“在家吃晚飯吧,那些你愛吃的東西廚房天天都備著呢,也不見你回來幾次,我手藝都快丟了。”
柔柔的嗓音淡淡的馨香,溫暖的手掌纖細的手指。這是辛婕。
她父親的第二個妻子。太子和以柔的母親。
遊月茹一點都不記得自己生母的樣子,從小的印象裡她的母親就是辛婕。她父親有兩兒兩女,辛婕全部視如己出,從未偏心過誰怠慢過誰。太子雖不肯輕易聽誰的話,卻也從未正面衝撞過她。皇甫澈只在一些極必要的場合稱呼她母親,他性子清冷對誰都是那個樣子,可對待辛婕的敬重是誰都能看出來的。
他們誰都不懂,為什麼父親那樣的人會娶到這樣一個好女人。好到讓人再怎樣都不忍傷害。辛婕是這個家裡唯一的溫暖,也不見她到底對幾個兒女做了些什麼感天動地的事,總之四個人心中那心照不宣的柔軟與善良的美好就叫做「辛婕」。
遊月茹十歲開始就已經不常在家住,成年之後回家的時間更少。每次有他父親在,氣氛都是劍拔弩張,可每每看見辛婕眼裡的黯然,她能忍則忍,忍不住就避開。
她恨這個男人,但是辛婕愛他,辛婕也愛她。她成長的日子裡為數不多的溫暖中,最為珍惜的不是唐笠安,而是辛婕。
所以看著辛婕用白皙的手執著菜刀切菜這樣最平常的事時,她不禁開始幻想自己為人母的樣子。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是否也會是個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