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她的外強中乾,更看透了她在康熙心中的地位,如今哪怕是在御前,嘲諷起來也是不遺餘力。
“大過年的,這是做什麼呢,佟嬪喝多了,你們也喝多了不成?若是不想在這裡待了就直說,本宮一定給你們找個好地方兒醒醒酒。”明月示意一旁的奴才攙住了佟蘭心,先把她送了出去,又轉臉對著幾個說風涼話兒的庶妃一陣敲打。
孝莊滿意地看著她三言兩語穩住了場面,心中暗暗點頭,這才是後宮主位該有的威嚴氣度,那個佟蘭心,真是白費了那一副好皮囊,枉她還是出身佟家,她姑姑母儀天下的風範氣度,她竟是一點兒都沒學到。
好容易鬧騰騰過了子時,放過了敬神的鞭炮,散過了壓歲的福包兒,眾人亂哄哄互相道過了新禧,這過年的流程才算走完。
明月隨著眾人往外走,剛剛坐上自個兒的翟輿,就見梁久功悄悄兒跟了出來,站在乾清宮門口兒給她使眼色。她腳下微微一頓,不動聲色地放慢了步子。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梁久功才上前行禮:“皇上說了,這會子回去,睡不了一會兒就又要起來折騰,倒不如就在這裡歇歇倒好,讓底下的奴才把明兒早上要穿戴的傢伙都送過來,主子豈不要省好一番力氣。”
明月含笑點頭,這樣也好,省事,她喜歡省事,尤其是在熬了大半夜,明日一早還要早起的情況下。自打穿越過來以後,她的作息一向規律,偶爾要熬夜早起一次,對她來說真是莫大的煎熬。
雖然住在這裡,被人知道了一定會引起一場風波,可他既然敢做,就一定會做好善後的事宜。至於她,就更好說了,天塌下來還有大個的頂著呢,她怕什麼!
這乾清宮她雖來的次數不多,可他也知道她不喜歡充滿旁人氣息的房間,這乾清宮偏殿裡,原本就有一間專門為她收拾出來的廂房,雖然不如她的延禧宮舒適,可到底是地理位置優越,如今離天亮也就兩三個時辰,將就著歇歇正好。
梁久功見她朝偏殿走,不禁一窒,扭頭看看正殿方向,想喊又不敢大聲兒,只得自個兒跺跺腳,小跑著上前,追上她諂媚一笑:“這個,宜,宜主子,主子還在正殿……您看……”
“什麼?你主子還沒歇下吶,那你在這裡幹嘛?還不趕緊回去伺候著,小心待會兒萬歲爺發了火兒,那可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我這裡不用你伺候,你忙你的去吧,快去快去!”明月大度地揮揮手,扭頭就走,唇角忍不住彎起一個狡黠的弧度,直到進了自個兒的房門,才撲到榻上,痛快地大笑一場。
“主子也真是的,方才梁總管那張臉,可比苦瓜還難看,偏主子還在那裡跟他揣著明白裝糊塗,這會兒,想必有他受的。”
蔻朱話音方落,便聽正殿裡傳來一聲怒吼:“滾!”
梁久功連滾帶爬地從裡頭躥了出來,頭上的帽子提溜在手裡,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只是這跟明月又有什麼關係?今晚佟嬪的安排的確精彩,可要沒有乾清宮奴才們的配合,想無聲無息地將這一切安排的天衣無縫簡直就是痴人說夢,梁久功在這裡頭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這是他自己惹出來的禍,後果當然只能由他自己去承擔。
當然,身為康熙的心腹,明月也不認為他就站到了佟家那一邊兒,雖說當年他曾受過佟家不少恩惠,一直貼身服侍著還是一個皇子的康熙,可他也不是個蠢笨的,到底誰才是他的主子,他一向拎的清,也許今日的事他只是被人矇蔽,只是被佟家一時利用了,可身為乾清宮的管事太監,如此馬虎大意,原本就是大錯,如今只是被罵兩句,已經是小懲大誡了,他該知足。
他知足,當然知足。自打佟嬪安排的那場精彩表演豔驚四座的時候兒,他就知道壞了。也不知是哪個小兔崽子竟敢瞞著他做的手腳,當他看到皇上看他的眼神兒的時候,他嚇得腳都站不住了,當時搖搖晃晃的就想出溜的地上。
留宜妃在乾清宮歇息,這是康熙的意願,也是他期盼的結果,原想著有宜主子在旁邊兒,皇上就是有火兒也不會發出來,可誰知宜主子竟連萬歲爺的面子都不買,直接進了自個兒歇息的屋子,讓他想拉塊擋箭牌都不行。
還好萬歲爺知他一向忠心勤謹,只斥責了一番,並未過多懲罰。只是,敢讓他背黑鍋,讓他查出來是哪個小兔崽子在背後搗鬼,他絕饒不了他!
“你把桌上那枚玉扳指拿給梁久功去吧。”躺在榻上的明月忽而開了口,讓蔻朱心中有些莫名其妙。
“告訴他,皇上只要把火兒發出來,就不會再找後賬,叫他以後當差仔細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