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嬪一窒,赫舍里氏這是在故意譏諷她嗎?皇上雖然沒給她重新安排宮院,但鹹福宮原本就無主位,如今她直接搬到正殿去住就好。離得遠?她原本還想挑她的話茬兒,指責她攀比怨念不知感念皇恩,如今有了這句離得遠,叫她訓斥都沒有由頭兒。
她這個承乾宮主位在鍾粹宮裡憋屈了那麼久,如今入住承乾宮雖是喜事,可身為一宮主位,這不是應當應分的嗎?如今叫她們這麼一說,倒成了莫大的恩典,傳了出去豈不是笑話!
一旁的恭親王福晉已經扯扯嘴角,露出一個不屑的哂笑,佟嬪氣極,讓她們這麼一鬧,她在宮裡這點兒事兒真要成為京中豪門貴閥的新年笑料了。
她心思一轉,一眼落在剛剛跳完舞,站在那裡手足無措,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紅衣女子身上,心中暗罵一句不中用,臉上卻是堆起嬌羞嫵媚的笑:“都是太皇太后和皇上的憐惜,你還站著幹嘛,還不過來讓太皇太后和皇上瞧瞧,真是白疼了你了。”
☆、第136章 敲打
那紅衣女子長舒一口氣,方才宜妃上前一打岔,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的身上,自己那樣賣力的舞蹈,竟是無人在意了。原以為要功虧一簣了,多虧佟嬪提攜,她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才行,否則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那個店兒了。
孝莊看了看康熙陰沉沉的臉色,心中也暗悔不該沒跟他說就許了佟氏,只是方才她說那話的時候兒皇帝並沒有反對,她還以為他也希望佟氏早日入住承乾宮,只是找不著由頭下那個臺階兒呢。如今看來,他壓根兒就沒把那些話聽進耳朵裡去。
如今再看佟嬪一力抬舉起來的丫頭,雖說是長的不錯,哪怕跟陶如格站在一起,也不遑多讓,可到底是太過夭矯了些,那副狐狸精似的夭夭喬喬的模樣兒,她看著就有些不喜,只隨意地揮揮手,讓蘇茉兒賞了她一個荷包。
康熙卻是不耐煩,他皺著眉頭,也不叫起,只冷冷地瞥了那個女子一眼,便嫌惡地轉過了眼:“好好兒的一個人非要弄上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弄得好好一朵出水芙蓉爛在了泥淖裡,妖里妖氣,真是糟蹋了蓮花出淤泥而不染的氣節。”
紅衣女子嬌軀一抖,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他,可惜對方的目光已經跟對面那個女子輕輕撞在了一起,那滿臉的溫柔欣賞,並無一絲一毫顧及到她。
她含淚低下頭去,失魂落魄地退出大殿。佟嬪失望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心中暗罵男人都是賤骨頭,當初夸人長得清麗脫俗如出水白蓮般亭亭玉立,如今她把人好模好樣兒送到面前,又嫌棄失了蓮花的氣節。
那一身紅蓮裝可是她叮囑了繡房的繡娘,花了大力氣大本錢才弄出來的,光米珠兒就用了一千二百顆,如今竟被他說成是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真是不知所謂。
難道真是人們常說的那句話,男人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嗎?想當初他對玉竹偷不著的時候兒,可不把她捧到了天上去?那些日子她可沒少為了這個吃醋慪氣,可如今她把人送到他面前了,他又嫌棄,是因為她把人雙手奉上,反而沒了興趣了?
她心思驀然一動,一個踉蹌跌坐在椅子上,紅蓮,白蓮,蓮花的氣節,出淤泥而不染,爛在了泥淖裡……
她眼中快速閃過第一次侍寢時候兒的一幕幕,那是她的恥辱,她終身無法磨滅的痛,也許,她真是錯了,從第一夜的時候兒就錯了。
那麼今夜呢?她今夜所做的這一切又會如何?將玉竹奉上,真的是個正確的決定嗎?
她心虛地抬眼看看沉浸在柔情蜜意裡的表哥和宜妃,再偷眼瞧瞧怒氣勃發一臉不屑冷笑的麗妃,雖然太皇太后鬆了口,許她入住承乾宮了,可這善後的事,還是任重而道遠啊。
“喲,佟嬪娘娘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沒事兒吧,要不要宣太醫過來瞧瞧?”
“可不是,該不是一聽說能入住承乾宮,歡喜瘋了吧。”
佟蘭心被幾句冷言冷語一激,立時回過神來,趕忙應著康熙不耐的眼神兒,堆起一個蒼白虛假的笑,“姐姐們說笑了,不過是方才多喝了幾杯酒,出去走走就好了。”
她掙扎著站起身來,想躲出去透透氣,如今她實在沒有力氣應付四周心懷叵測的目光,更不知該怎麼面對他,她要好好靜靜,好生想想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只是不知怎麼,雙腿竟似被抽了筋,軟綿綿無一絲力氣,連一步都沒邁出去,便復又跌坐在椅子上。
“喲,這知道的是娘娘喝多了酒,不知道的,還要以為娘娘是吃多了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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