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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子劉遂在趙王位上,曾有一年應該入朝卻稱病沒來。

此事引起朝廷公卿的議論,長安為此派專使遠赴趙地調查真偽。

“阿母,公卿多事矣!”在親生母親面前,陳須自然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於是坦言覺得中央過分了:趙國到京城路程遙遠,舟車勞頓。若帶病上京,原本的小疾極有可能惡化成大病。朝廷以此動則其咎,難免不厚道。

就知道兒子會這麼想,館陶長公主給出當時的調查結果:“漢室公卿無錯。劉遂無病……”

“無病?”陳須失聲驚呼,與身旁的妻子對視一眼——對大漢的封王而言,‘虛報病情,逃避入朝’乃不赦之罪,弄個不好自殺都是輕的。

館陶長公主:“非病,乃……遇刺。”

“遇刺?”陳須驚訝。

堂邑太子妃劉姱聽之,凜然。

“刺客,乃……”話到一半,長公主頓一頓:“……劉遂之‘愛’姬。”

滿宮室的人都震驚了:“愛姬??”

瞟孟姜一眼,皇姐條理清晰地解釋當時的情況。

朝廷使節到後,查實劉遂確是重病,而且病了幾個月了,請了多少大夫郎中,都不管用,人都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長安得到報告後,漢文皇帝為表示對侄子的關心,特意從皇宮選出資深太醫趕去趙王宮診治。

畢竟是帝都的太醫見多識廣;千絲萬縷分析下來,最後發現劉遂表象上是生病,實際是中毒了。而,下毒的正是劉遂的一房扶余籍的愛妾。那女人是扶余酋長的女兒,以賣藝為名入趙都邯鄲,憑美色得寵入宮,目的是為了給在趙國和匈奴聯合剿殺下喪生的親族報仇。

‘劉遂……趙國,匈奴,扶余……’漸漸明白母親的用意,陳須的臉有些白了。

早想明白前因後果的王主姱輕輕‘哼’了一聲。

然後,長公主又扔下一顆重磅炸彈。

劉遂毒解後,將引薦扶余美女入王宮的那家人滅族;所有男丁不論老幼全部斬首,女子充給邊軍為奴。其實,那家人本與扶余毫無關係,也不清楚酋長女兒的圖謀,但就因為眼界狹窄貪圖小利,落得個舉族盡滅的下場。

“長公主……”來自齊國的貴女不幹了,挪動膝蓋出列,企圖為自己辯白:“妾身此舉,所為者,乃……”

話還沒出口,就被上頭的長公主婆婆大聲喝斷:“放、肆!”

孟姜猶自不甘,仰頭大呼:“長公……主!”

皇姐是聽也不聽,指著孟姜女的鼻尖厲聲喝道:“下去!”

隨著館陶長公主第二聲呵斥,原先站在室外的宮廷侍衛也進來了。為首的家令看看廳堂內情勢,衝孟姜虛行一禮,做了個‘請’的姿勢。

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丈夫……堂邑太子陳須愛莫能助;

孟姜無可選擇,只得忿忿地離席,隨宦官下樓到院子裡站著——婆婆雖然取消了她旁聽的資格,但只要長公主沒發話,她就不能先回去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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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和宦官重新退了出去,宮室內現在只剩四人。

順了口氣,館陶長公主又講起來了京都高門的往事:

大秦滅亡後,漢高祖劉邦捨棄咸陽,建都長安。

當時,四海還未平靜,長樂宮剛剛竣工。劉邦當皇帝不久,依然改不了平民時的習慣,經常跑去臣子家飲宴。一日,劉邦到石奮家喝酒;宴席過程中,一名陪酒的舞姬突然發難,用藏在髮髻中的短劍刺殺皇帝。

雖明知劉邦沒事,聽到驚險處,陳須還是為從沒見過的外曾祖父提起了心:“何如?高皇帝何如?”

“無傷。舞伎賤婢,亂箭穿;石奮,縛入‘廷尉’。高皇帝美人石氏,攜重金請於戚夫人……”說到這裡,長公主臉色凝重地讓兒子想想,如果石奮的親姐姐不是後宮中的石美人,如果石美人沒有用重金打通了戚夫人的關節,如果高皇帝不是連塊皮都沒破,石奮還能不能有機會活著出廷尉?

或者,就算逃出一條命,石奮還會不會有後來‘萬石君’的尊榮?更別提現在官場興旺的石氏家族了。

‘想不到萬石君還歷過如此一險?差一點,差一點石家就灰飛煙滅了呀!’堂邑太子陳須還在感嘆,耳邊就傳來母親的召喚……

“‘一女爾,何害’?”長公主直視新生兒子:“何害?何害?!嗯??”

陳須,劉姱,劉靜三個的臉色都白了。

“曲周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