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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慕垂涼目光帶著寒氣,幾乎是冷笑了:“是我的話長庚沒有帶到,還是他說漏了什麼?”

雲卿縱不抬頭也猜得到他神色,便只是低頭握緊湯匙靜靜說:“長庚說過了,我也聽到了。”

慕垂涼移開目光,他臉色極差,分不清是因大病還是因生氣。

雲卿不眠不休照顧了他一夜,如今見他醒了,一顆心也算放下來,於是始覺睏意,一時並不想爭辯什麼,便極盡溫柔道:“你吃些熱粥,略歇歇兒吧。稍後鄭大夫會再過來號脈。”

慕垂涼只是不動。

雲卿無奈之下,竟更覺睏倦,便嘆道:“多大點子事,至不至於這樣。如今已成定局,凡是還是要往前看。你大病初癒,即便生我的氣,也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這幾日你都沒好好吃東西,生怕你醒了覺著餓,所以這粥是今早熬好,每半個時辰熱一次的,如今還溫熱恰能入口,你先喝了,餘下咱們稍後再說。”

她細語溫軟,低低糯糯,溫柔好聽。慕垂涼偏頭看她,只見她亦是面容憔悴,看樣子一直照顧著她,一時心疼得緊,但那份惱怒便也更深了。

“我千交代萬交代!”慕垂涼終是恨道,“叫你不要插手!你是信不過我還是怎的,竟非要出這個頭?你也算得個聰明的,怎麼會猜不到老爺子心思,縱他惱怒到要禁足,卻決計不會傷及我性命,這一點你是想不明白還是怎的?你知不知道一旦你插手——”

“我想的明白,”雲卿低頭盯著白粥,低低說,“但是老爺子賭得起,我賭不起。他若失了你,無非再找一顆棋子,可是我,從未想過要再找一個夫君。”

慕垂涼心口一緊,一時無言,半晌方伸出手,本要摸向她的頭,待欲碰到,卻又僵僵縮回,生硬開口說:“你跟他說了什麼?”

雲卿依舊不抬頭,低聲作答說:“能做事,願做事,不分權,不求財。”

慕垂涼惱怒之氣再度上來了,然而見雲卿如此畢竟不忍,便只得握拳恨恨向下砸。床鋪甚是溫軟,砸上去卻也是悶悶一聲重響,足見他惱怒之深、氣憤之重。雲卿聽聞聲響不由抬頭看了一眼,看那手仍緊握成拳,微微發顫,且泛著紅。默默看了一會兒,又低下頭道:“我說了我想對付蔣家,會拿蔣寬開刀,也說了會說服你幫我。這是能做事,願做事,果然老爺子聽了很是歡喜。”

然而如今蔣家後宮得勢,他們出手若不謹慎,只會害了宮裡的慕大姑娘。這一點雲卿自然知道,心知慕垂涼又要不悅,正要開口解釋兩句,卻聽慕垂涼冷然道:“僅是如此,根本不夠老爺子消解怒氣放我回來。你既有心求情,縱他不提條件,你也會主動允諾,何須此時還要在我這裡遮遮掩掩?不分權,不求財,無慾無求?呵,這等話老爺子會信?”

雲卿指尖一頓,驀然抬頭,便見慕垂涼目光清寒,眉也好唇也罷,整張臉似罩了一層白霜。她緊盯著慕垂涼,兩度欲開口辯解,卻張口無言。房中再度安靜下來,似比昨夜天問閣書房的靜謐更可怖。

終歸是個病人,跟他計較什麼,雖這樣想著,卻終是不能夠忍受那樣的目光。雲卿盯著慕垂涼冷若冰霜的臉,一字一頓說:“我只說不分權,不求財,並沒說過無慾無求。”

“那你要了什麼?老爺子允了什麼?”

雲卿看他半晌。他臉色極差,比昨晚或今晨看起來更差,燒退去之後那種疲倦似乎深深蔓延開來,讓他往日的篤定與自信消減了一大半,像是從威風凜凜的豹子變成了極力撐起一口氣的紙老虎。

終是不忍,雲卿便嘆道:“總之就這麼定了,如今你在禁足,這些事便由我來做,你與其此時惱怒,倒不如在我做事時多指點幫忙。我困了,粥放在這裡,我喊秋蓉過來伺候你。你生氣歸生氣,勸你多少還是喝些,你臉色極差,恐太太來了看見要擔心。”

說著放下碗筷起身欲走。才邁了一小步,卻覺手被人緊緊攥住,那手掌冰涼,比不得往日溫厚,卻攥得極緊,雲卿掙脫不得。便聽慕垂涼重重一嘆,用力將她向懷裡拉,雲卿跌坐在床沿,一隻手立刻緊扣她腰肢。

慕垂涼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靜靜開口道:“說。”

056 親愛

雲卿一隻手探向腰間,小手覆在他大手上。時光靜好,四月的陽光暖暖透過紗窗,整個房間通透明亮。雲卿向後倒去,靠在他懷裡,彷彿二人並沒有起過爭執。

如此溫存,時光亦悠長,才只片刻就令二人都醉了一般,誰也不願再開口說冷厲的話。慕垂涼亦只得在她耳邊一聲輕嘆,然後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