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來管事,安排著下頭丫鬟婆子們各行其道,一會兒各家親戚舊友得了訊息,定會使人前來祭拜,這樣亂紛紛可怎麼好?”
按大楚習俗,小兒葬禮一般是不會大辦,可楊家這樣大家族,什麼事情都要依禮而行,恩哥兒喪事便也不會很草率。大太太作為當家主母,正應該出面主持,可五老爺早就差人去報了大太太,她到現還不見人影。
昨日大太太與五太太生了齟齬,二太太自然是知曉,這時當然也明白大太太何以託大拿喬。心裡不由暗哂她沒有眼色。
作者有話要說:三
51及春軒初見謝之遠
說話間;雨嘉、雨霏、雨霞、雨晴也全都來了。二姑娘雨嘉是馬上就要出嫁人,這種場合她不便多待;靈前祭拜了小弟弟;又與五老爺五太太說了幾句話,就由丫鬟扶著去了。
五老爺五太太也說不出什麼來。
雨霞雖被大太太禁了足,五房弟弟死了,也總不好不過來瞧瞧,著人請示了大太太這才過來。
不管真情還是假意,幾個姐姐看到恩哥兒自然又是一陣哭號;雨瀾勸了五太太半天;好不容易她止住了悲聲;這下子又被勾起了愁緒;口口聲聲地叫:“我那苦命孩兒,你教我怎生割捨你去……”
眾姐妹見她哭得悽慘,一時哭音也跟著大了起來。雨瀾心細眼尖,見雨霞、雨霏低著頭,哭聲很大,只是兩人用帕子摁了半天眼角,那帕子卻還是乾乾爽爽。雨瀾心裡就不由得一陣惡寒,堂弟死了卻擠不出一滴眼淚來,這時代大宅門裡親情真是薄得比不上一張紙!
好八姑娘九姑娘倒是真那兒哭。尤其是八姑娘雨馨,哭得鼻涕蟲流出來老長,雨瀾心裡總算略略有些安慰。
老太太那裡也一早差人報了信,蘇媽媽和杏黃攙著她進了門,看見小孫孫,老太太也不由大哭。“娘!”五太太撲進老太太懷裡,只叫了一聲,眼淚就如決堤洪水一般湧出眼眶。
“可憐我那小孫子,才剛剛足歲,怎麼就這麼沒有福氣就去了!讓我這老太婆怎麼受了?”老太太生這個時代,難免重男輕女,對孫子十分重視,對於恩哥兒死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一時還是傷心莫名。
二太太見了就有些著急。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老是這麼哭可不是個事,若是哭壞了身子,那可是了不得事。她正想過去勸,坐五太太身邊雨瀾已經扶住了老太太胳膊,勸道:“祖母,您千萬節哀!恩哥兒拋下咱們去了,哭是哭不回來。您要是再這麼哭下去,萬一哭壞了身子,可怎生是好,五叔五嬸剛沒了孩兒,要是您再病倒了,您還叫他們活不活了。您聽聽,五嬸已經哭破了聲氣,咱們就別再招她了吧。”她娓娓道來,鞭辟入裡,老太太知道她說再理,也就擦了擦眼淚,伸手攏了攏五太太蓬亂頭髮,道:“你侄女說得理,孩子去了是你和他緣分了,這一年多來,你為他操碎了心,受了苦,也算對得起他了,好好把他傳送出去,你身子也要緊。你年少青春,過幾日再給我養個白白胖胖孫子也就是了!”
好說歹說,總算暫時勸住了五太太。雨瀾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五太太若是呆這裡只會觸景生情,這麼哭下去,鐵打身子也熬不住。就衝著五太太貼身丫鬟梨香使了個眼色,兩人硬架著五太太回了上房休息。
二太太眼中就閃過一絲讚賞。這個侄女是越來越能幹了。不說別,單說這份交際手腕和這份審時度勢本領,就不是一般人能比。
這時五老爺上前來請老太太回去休息。老太太見屋子裡丫鬟婆子亂糟糟一片,也沒個人理事。就不由有些火大。叫了雨馨過來問:“你母親怎麼還沒來?”語氣中就透了幾分嚴厲。
雨馨唯唯諾諾地道:“母親偶感風寒,一時臥床不起,不得前來。”平日她雖霸道,卻不是完全不講道理人,母親明明好好卻推病不來,她也覺得很不妥當。
“偶感風寒?”老太太使勁頓了頓手中龍頭柺杖,語氣變得十分不耐:“昨日還好好,今天就感染了風寒?她這病得可真是時候。”這個大兒媳婦她是太瞭解了,氣量狹隘難以容人,總要三不五時地給五太太下個絆子,原因不外兩點:一是五太太有兒子,而她沒有。二是老太太偏袒五太太,她不忿。
五太太兒子死了,恐怕此時她正偷著高興呢。只是她身為當家主母,拿著家裡對牌鑰匙,卻如此不顧大局,老太太著實有些生氣。以前看太后面子上,總是讓她三分,這一回她是做得太過分了。
老太太招手叫了杏黃過來:“你去一趟怡寧居,替我把大太太請過來。告訴她,她若是不來,我老婆子就親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