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靈犀似的,第二天王府的請柬就來了,當然還是以祈氏的名義。
等雨瀾到了那座往日相會的小院,王爺已經在此等候了。雨瀾今天穿了一件靚藍色二十四幅湘裙,目光清澈,不施脂粉,王爺看得眼中一亮,不過又極快地掩飾住了神色的變化。
“見過王爺!”這一次雨瀾規規矩矩地給王爺見禮。
“起來吧!”王爺讓她坐在一旁的藤椅上,問道:“昨日的及笄禮,可還滿意嗎?”
雨瀾真心道:“謝謝王爺百忙之中為我準備了這麼多。”
葉邑辰道:“滿意就好。怎麼不見你將我送給你的那支釵子帶出來!”那枚五色翡翠釵可是王爺花了大價錢從蜀漢商人手裡買來的。全都是為了昨日的及笄禮。
雨瀾從袖中取出一個烏木盒子,遞給王爺道:“那支釵子太過珍貴,我不能收,也不敢戴,王爺還是收回去吧!”
葉邑辰臉色不由黑了起來:“本王送出去的東西,斷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雨瀾道:“這支釵子,就算是皇室之中,怕也沒有吧!我只是一個庶女,這等價值連城的釵子戴出門去,不是給我自己招禍嗎?”王爺您不會連這麼一點兒道理都不懂吧。
葉邑辰臉上升起一抹厲色,鏗鏘有力地道:“本王說你戴得,你便戴得!本王心裡有你,自會給你這世上最好的東西,讓你活得恣意,不必再像往日那樣,處處小心翼翼!你要記得,用不了多久,你就是本王的王妃,是這座晉王府的女主人,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你做不得的!”
在你的翼護下,我真的可以恣意而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
雨瀾還在出神,王爺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烏木盒子,咔地一聲開啟盒子,淡然開口道:“首飾贈佳人,正如寶劍送名士。這枚釵子若是能不戴在佳人頭上,豈不是埋沒了它?”
說罷,他站起身來,走到雨瀾身後,半蹲□子,一隻手搭在雨瀾的肩膀上,另一隻手輕輕將釵子插入雨瀾的蓬鬆的髮髻之中。
閨中之樂,有甚於畫眉者乎?能得王爺親自為之梳妝的,雨瀾還是第一個。
王爺細細打量著雨瀾,釵與人相得益彰,五色翡翠釵的光芒下,愈發襯得雨瀾一雙眼睛光華流轉,神采飛揚:“很襯你,好看!”
雨瀾伸手摸了摸頭上的釵子,剛才葉邑辰給她戴上釵子的時候,她的心中竟有了久違的悸動!
乾清宮東暖閣。
“啊!”皇上從噩夢中驚醒,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房門推開,黑暗中,近日來極得盛寵的陳嘉快步走了進來。低聲道:“皇上您又做噩夢了!”一邊輕輕拍撫著皇上的後背,一面吩咐小太監上茶,“皇上,您喝一碗參茶壓壓驚吧!”
皇上嗯了一聲,道:“掌燈吧!”
陳嘉壯著膽子勸道:“皇上,現在才剛剛過了醜正,您還是再歇一會兒吧!”
皇上道:“朕睡不著,掌燈吧!”
小太監奉命點亮燈燭,皇上看見陳嘉穿戴得整整齊齊,一雙烏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那眼神之中充滿了關切,那雙眼睛,讓皇上不能不想起被賜死的熙貴人,當年她就會用這種眼神看著皇上,那種眼神,不是畏懼,也不是討好,是真真正正的關懷,讓皇上心生溫暖。
陳嘉為人聰明伶俐,口才極好,皇上不出所料地對於陳嘉十分寵愛,不過十數日就將他提拔成了乾清宮管事的位置。甚至連孟衝都被他擠到了一邊。
陳嘉拿過小太監端上來的參茶,十分認真地一勺一勺餵給皇上吃,他輕聲道;“皇上,您已經一連十多天沒有睡好了。太醫們開得太平方子也不起效用,您看是不是請婁真人來乾清宮做一做法事,驅一驅邪祟!”
皇上自家知自家事。他這是心病,心病哪有那麼容易治好!自從回了京城,他便一直處在極度不安的情緒中,葉邑辰在民間的巨大聲望,太子和趙王之間的儲位之爭,黑石溝的刺殺事件,朝中紛繁的政局,都叫皇上寢食難安。
自從太后病逝,他就像少了主心骨一樣,生怕哪一天就亂臣賊子給戕害了。這亂臣賊子可能是他的弟弟,也可能是他的某一個兒子。有時他真想把這些威脅他的人統統都殺了,可是他也知道不行。他雖然是皇上,但是皇上也不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他的疑心病越來越重。這也是他忽然除掉王英的原因之一。
正統嘆了一口氣道:“朕的病,和邪祟沒有關係!這滿朝的文武,朕幾乎沒有可信之人,他們都在爭,都在搶,為了他們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