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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好奇……睿王只叫了一句紫楓,你卻知道他姓浮……”夕拾的眉色沒有半點異常,只是語氣有些停頓。

螢火平靜的神色有了些許慘淡,“睿王手下大名鼎鼎的侍衛統領浮紫楓的大名,我聽過很正常啊。”

夕拾拉著長音“喔”了一聲,而後復問道:“那冠絕天下、花都睿王的名諱,難道還敵不過一個侍衛統領的名氣?”

螢火臉色一僵,她沒想到,這小小的紕漏就被他逮住了。

確實,浮紫楓的名字是她不經意間脫口而出的,在記憶裡,浮紫楓也算得上是熟人,可一旦叫出口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而這一錯誤剛好被夕拾抓個正著。

螢火慘淡的面色一下子就轉為慘白之色,動著唇瓣,很久才冒出一句,“是你聽錯了。”

夕拾詭異一笑,“本王聽錯了什麼?”

“呃……”螢火這才發現,自己又踩上了夕拾的圈套。

慘白的面色瞬間飄紅,窘迫杵著的螢火恨不得敲昏這多嘴多舌多問題的病秧子,可夕拾顯然不想這麼輕易放過她,不動嘴該動手了。

夕拾像要糖的孩子一樣,拉拽著螢火的袖子來回擺動,用撒嬌的語氣說道:“難道是病了連聽覺都不好使了嗎?吶,告訴我,我聽錯了什麼?說來聽聽啊,說嘛,說嘛……”

夕拾越說,螢火就越覺得窘迫,最後被迫無奈只得沉下臉,厲聲道:“既然知道自己有病,還這麼多話,你難道不知道病人就該多休息?多休息才能好,你難道不想病好?難道想當一輩子病貓?”螢火緊緊握著夕拾的拉拽她袖口的手,語無倫次地教訓著,聽得夕拾一愣一愣的。

最後,夕拾竟也真如孩子般的撅起小嘴,負氣的嘟囔道:“哼,比我母妃還兇,我不理你了。”甩開螢火的手,翻過身子躺倒床上,當真背對著螢火對她不理不睬起來。

看著夕拾背過身,螢火心裡倒是鬆了一口氣,站立著一直望著輕微顫抖的背脊,螢火確信了,夕拾大概真的不想理她了,才掖好被角打算出去走走。

“你要去哪?”即使背過身去,他也一直注意著她的舉動。

“啊,我不喜歡藥味,我要出去透透氣。”意外又是意料中的嗓音並未讓螢火停下步子。

“不準去。”

“很快就回來的。”

螢火走路的聲音很輕,可對於天生敏感的夕拾而言,再輕的聲音都會引起他的注意,輕聲的翻過身子,隔著被子夕拾就這樣看著螢火的背影一點一點消失在屋子內,雖然不是突然地,但卻有種憑空消失的感覺,讓他心底一空。

一個人漫步在夜晚的都督府邸,螢火總是想不明白,這些親王府邸為什麼總是修得又大又華麗,難道都不會覺得害怕嗎?難道都不會因為太過空曠而覺得不踏實?

要是像小戶人家那樣,即使屋子不大,但是一家人擠在裡面,無論什麼時候都會覺得很溫暖很踏實。

不過,那種溫暖和踏實已經遠離她很遠了,現在於她而言,她的飛針和玉曳鞭就是她踏實的來源,至於溫暖,從開始殺人起,她便不再奢望了。

遊蕩間,螢火被一陣曼妙的琴聲給吸引住了,腳步也不知不覺跟著琴聲而去。

終於,螢火的腳步停在了一個典雅的樓閣間,那是一棟二層的建築,二樓圍欄內燈火微亮,從他這個角度看不見人影,可是琴聲確實從那裡傳來的。

一步一步的靠近,彈琴之人影像也越來越清晰,隔著欄杆看過去,撫琴之人低著頭,垂落的髮絲遮掩了他的面容,只見他修長的手指幽雅的在琴絃上來回撥動,曲調纏綿悱惻,節奏沉穩舒緩,靜中奏之,盡顯悽清孤寂之情,就算不懂音律的螢火聽來,也會仿若身在空山幽谷之中,在寧靜的曲調下生出一種對往事的思念之情,閉目凝神,黑暗中會浮現出一張又一張熟悉的臉孔,還是一件又一件記憶深刻的事……

琴曲讓螢火原本焦躁不安的心徹徹底底安靜下來,在靜謐中,聽著自己撲通撲通直跳的心,原來,自己還活著,活著也許不是件很壞的事……

沉迷中,又傳來彈琴之人的渺渺嗓音--

燭影搖紅向夜闌,乍酒醒、心情懶。

尊前誰為唱陽關,離恨天涯遠。

無奈雲沈雨散。憑闌干、東風淚眼。

海棠開後,燕子來時,黃昏庭院。

沉穩的曲調混合著綿綿之聲,自然渾成,思致渺遠,語盡而意不盡,意盡而情不盡,可是念到‘燕子’一詞的時候,螢火不禁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