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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心裡如明鏡一樣清楚。你謀殺了安娜,手法就如同我剛才敘述的那樣。至於動機……我很榮幸地向你解釋一下。首先,安娜並沒有隱瞞她和你之間的情人關係,她老早就告訴我了。而我,我並不是你所想象的嫉妒成性的惡魔。我並不高興,這是事實。其實你心知肚明:她很快就對你厭倦了,但是她不知道如何讓你明白過來,因為你死纏住她不放……真是可悲。到了最後,她已經無法忍受了,以至於她要求我作調解,讓你清醒過來……嫉妒成性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多納德,你無法忍受安娜回到我的身邊。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透露一下我的個人意見:對於一個情人來說,最糟糕的事情是什麼?——就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情人回到了丈夫的懷抱!這是讓人無法忍受的失敗。我知道你對女性很有吸引力——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是你遭遇了滑鐵盧,你沒有辦法挽留安娜,你更無法忍受看到她靠在別的男人的懷裡。於是你謀殺了安娜。”

“胡說八道。是你淹死了安娜——你心裡最清楚不過。”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戈登爵士無動於衷地說,“多納德,用不著演戲——這裡沒有觀眾。”

“我正要對你說同樣的話……”

“夠了!我再重複一遍,我知道你是兇手!”

“戈登·米勒,你把我當做傻瓜嗎?你犯下了罪行之後,你真的指望說服我,讓我相信自己才是兇手?”

兩個人用這樣的語調爭吵了好幾分鐘。他們的火氣越來越大,語言越來越尖刻,彼此對望的眼神也越來越兇狠。令我稍稍安慰的是,他們沒有動手。我認為如果真的打起來,倒是能夠打破這種可怕的、充滿仇恨的氣氛。他們都站在各自的位置上,都很有自制力。我無法判斷到底誰在撒謊。

“這樣爭吵沒有意義。多納德,我們必須想個辦法了斷……”

多納德·閏桑姆挺直了身子,似乎是察覺到了陰謀。

“了斷?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事實很清楚,我們當中的一個必須被消滅。”

“我舉雙手贊同。”多納德·閏桑姆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話。

“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討論安娜了……我們該考慮施拉。我絕不允許她嫁給一個兇……這麼說吧,看到她嫁給你會超過我的承受能力。你現在打算娶她為妻,對嗎?”

“沒錯。而且和你猜測的正相反,我要娶施拉並不是什麼陰謀,也不是要暗中報復你……我要娶施拉是因為我愛她。”

“請允許我在這個問題上保留意見。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我剛才說了,我們當中的一個人必須消失,你同意嗎?”

“完全贊同。”多納德·閏桑姆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微笑,“我說,你不會是在計劃一場決鬥吧?”

“確實如此。不過,我在考慮一場非常特別的決鬥——說句自誇的話——必須是符合我們身份的決鬥。用左輪手槍或者利劍相互殘殺?……這不合我們的口味。我在考慮略微高雅一些的決鬥。當然了,這樣的決鬥要求我們兩個人都絕對地誠實,必須要嚴格地遵守決鬥的規則。我們相互都非常瞭解,儘管我們相互仇恨,但是在某些方面我們都相互尊重,或者說是職業上的惺惺相惜。我們之間唯一的聯絡,也就是我們的‘藝術’:戲劇,演出,更確切地說是遊戲和謀殺。”

戈登爵士一邊說一邊走到了一個小壁龕跟前,他從壁龕裡拿出了一個三十多厘米高的玩偶。他審視著玩偶,同時用眼角的餘光留意著背後的多納德·閏桑姆。那個玩偶非常特別,穿著一件長大衣,戴著一個白色的面具,面具的中央是一個長長的鼻子……就像是瘟疫時期的醫生。

戈登爵士放下了玩偶,然後轉過身。

“我向你作出如下的提議:我們抽籤,選定的人必須實施一樁謀殺——當然必須是完美的謀殺——而這樁謀殺的特徵又把懷疑指向另一個人。兇手可以採用各種方法,以便為自己準備無可挑剔的不在場的證明,還要留下各種線索,讓‘另一個人’成為懷疑物件。而‘另一個人’也完全有權利用各種手段來為自己辯護,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指出‘兇手’,但是絕對不能提及這場決鬥——永遠不能;另一方面,當‘兇手’的處境不利的時候,他也不能洩漏這次決鬥的秘密。”

“嗯……非常新穎。”多納德·閏桑姆表示讚賞,他的眼睛裡出現了一絲滿意的光芒。。很顯然,‘兇手’的處境看起來比較有利,但是‘另一個人’已經有所防備了,也不乏撒手鐧……如果他能夠破壞‘兇手’的不在場證明……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