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揭破,紅衣女子只是淡淡道。
“我沒有忘。”捂住比方才已經好多了的傷口,追鴻沉肅道。
“是嗎?每次你見我從不曾喚我的名字,我以為你是貴人多忘事。”見追鴻身子搖晃,好像隨時會倒下去,她垂下眸,眼神變幻了一下,隨即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罷了,這些問題都爭了兩年了,你不累,我還嫌累呢。”伸手不容他抗拒地扶著他走到牆邊,讓他用牆撐住他使他不至於摔下。
“我知道你想見的是你的師弟。沒事,他沒……”話沒說完,就覺手腕被反手抓住。她吃痛地抬頭看去,居然看到丈夫一臉陰鬱的樣子。
“你見過他?”現在是在無影門中。如兒見到了他,那麼,是他還留在這裡還是她去了遺忘竹林?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夫人細細地看著追鴻:“沒有。你大概不知道,他送你回來的時候我正在大悲寺上香。是追光迎的他。而當我回來時你的小師弟已經入住客房中沒有再出來過,而我則在這裡照顧你到現在。”
“他現在在廂房中?”青雨不喜歡來這種人多的地方,現在他肯留下來,是因為擔心他的傷勢嗎?想多問一些關於他的事,然而性子中的內斂還是令他沉默了下來。
感到迫在腕上的勁緩了不少,她淡嘲道:“你也不必這樣。雖然是作為你沒有下堂的下堂妻,但是,至少我會遵循必要的婦德。”
“我沒有這個意思。”臉色仍是蒼白,但已經沒有適才的凌厲。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眸光變幻了一下,似想說什麼,但終願意在妻子的幫助下坐回床邊。
“對了,我睡了幾天?”
“一天一夜。”幫他蓋上被子,如夫人道。
“一天一夜?”輕輕皺了皺眉,他喃喃道,順手接過妻子遞來的水,抿了一口,然後看著斂眉站在床邊的女子——這些年來,除了剛剛成婚時的那一段時間,她極少出後院。然而,即使在夫妻感情最為淡漠的時候,在外人面前,她仍是和他表演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樣子。她不多話,只是偶爾會有一些意料之中的輕微抱怨,然而就算是這樣,面對他的受傷,也從來不曾置喙過他的事情。擁有這樣一個進退得體的妻子,如果是其他人,應該會很慶幸吧?
“前天我剛從壤城回來,你應該知道,無影門在那裡的分壇遭到魁天幫的襲擊。”心中微軟,他緩緩道。
“可是……”雖然很奇怪多年不曾給過她好臉色的丈夫今天會和她說起門中事務,但她更奇怪的是另一件事。
“我會親自去,是因為出現了一個人。”受傷的無影門主看了一眼妻子驟然白了的臉,有些冰冷地笑了一下,“你猜到了吧?我的傷就是他造成的。沒想到啊,這些年沒見,一見面居然就給了我這麼大的禮物。”
“他……”
“門主。”
蒼白著臉,如夫人剛想說什麼,卻被門外響起的下屬的聲音打斷了。她咬咬唇,退到一旁,追鴻看了妻子一眼,道:“進來。”
古樸的鏤花木門開啟,身著玄色衣服的屬下進來,直直地走到床邊,恭敬地奉上一張紙條,沉聲道:“門主,是洛城分舵的飛鴿傳信。”
洛城?那裡離壤城及無影門所在的寧丘城都不遠,魁天幫難道已經開始對它下手了嗎?
“夫君……”站在一旁的紅衣女子心驚自己的丈夫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脫口喚了一聲,豈料追鴻一改剛才的和顏悅色,俊朗的臉上開重新染上淡漠。
“你有話說?”吩咐下屬下去準備一些事情後,他重新看向自己的妻子。
“是。”頓了一下,彷彿鼓足勇氣般,她再次開口,“是他嗎?”見丈夫只是看著她,不由得急道:“你就不能放過他嗎?”
“放過他?他又何曾放過我?”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他的聲音驀地提高,見似乎嚇到了自己的妻子,便努力平復情緒,“我欠你的,終會還你,然而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而兩年前的那一場悲劇,就算痛極,他也不會遺忘。而,青雨,他身在遺忘竹林中,當真會忘了一切嗎?
原本淡漠的眼神因為想起了另一個人而有些微的暖意,卻隱隱有一絲悲哀。然而終究是自制力強,他立刻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對在一旁咬唇的妻子道:“我累了,你先回房去吧。”
“夫君……”如夫人想再說什麼,然而追鴻卻閉上了眼,表明不願多談。
眸光閃爍了一下,她輕輕闔上門,離開。
她靜靜地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