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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音飄飄然散落到叢林的深處,似在山間打著旋兒又回來,不知何時,蕩回的聲音多了一重,比之於玉簫,音色清冷而詭譎了好些,帶著些空洞的鳴音。冰兒一怔,停了吹簫,而遠處的聲音果然沒有停息,嗚咽一般繼續震盪著她的耳膜。

“業哥哥……”

起身去找,林海茫茫,哪裡覓得到?

冰兒不甘心,又取簫吹,聲音較剛才急切,一會兒,對面也換了支曲子,彷彿應和一般,只是曲調本是歡快的小調,在那竿簫吹來,毫不覺歡暢。

是他!

在大理寺和宗人府的牢獄裡百無聊賴,也曾翻來覆去地想,無奈無論是慕容業,還是穆老大,雖然形容那麼清晰,在腦子裡總是如在夢中見到一般,都只模模糊糊一個影子。兩廂見面,在那麼從容的時候,那麼不會被打擾的時候,卻突然覺得異常起來。

山林間被踩出的小路,曲折蜿蜒,掩映在綠樹叢中,那個人帶著一身露水,一絲笑也沒有,靜靜如林間的小鹿,出現在面前。冰兒握著玉簫望向他:仍是一身黑色布衣短衫,領口袖口磨得翻著毛邊,腰扎得緊緊,腿扎得緊緊,又高又瘦,挺拔而陰鷙,手裡緊握著一竿白瑩瑩的骨簫,腰裡插著一把尺餘長的小刀,毫不起眼。望到臉上,最搶眼的是鷹翼般剛硬的長眉,濃黑舒展,幾乎長至太陽穴邊,而一雙閃著寒光的眼睛在這樣粗重眉毛的壓迫下,竟也毫不顯得遜色,一瞥過來,眼睛裡永遠消不掉的滄桑與仇恨,使目光如刀,生生地剜在人身上。

兩個人相對無言,靜靜站了許久。慕容業終於道:“看來你還好。”轉身要走。

冰兒急急道:“等等!”見慕容業果然停下步子,卻沒有回頭,只好自己捱過去,想了半天,竟問了最不合時宜的一句話:“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做什麼?”慕容業轉臉,唇角如以往一樣,是陰測測的微笑,“原是我沒有地方去了,才來這裡罷了。”

冰兒咬了咬嘴唇,放緩了聲氣說:“遍天下都在搜捕你,你也不躲一躲!好容易救下你的性命,你別自己糟蹋了,我現在也自身難保呢,可再幫不了你了。”

這話說得不好,慕容業神色有些猙獰,轉身一把用力握住冰兒的肩膀,冷笑道:“你幫我,然後讓我看你落到這副可憐的田地?”

冰兒聞到他身上一陣撲鼻的酒氣,覺得不適,甩開慕容業的掌握,別轉身子說:“我可憐不可憐的,與你無關!”

慕容業手上只是約略地一猶豫,又飛快地捏住她的肩膀,聲音低沉而陰鷙:“怎麼與我無關?你老子殺我老子,這就無關了?我就能記不得我們慕容家的仇了?”

冰兒掙扎了一下,發現他用力更大,捏得更緊,覺出危險來,伸手掰著他的手,嘴裡也不肯示弱:“我還指望你報我的恩麼?!你就是白眼狼!”

她的話沒有說完,慕容業已經撲了過去把她壓倒在地上,冰兒驚得來不及掙扎,頭腦空白了好幾秒後才怒吼道:“混蛋!你幹什麼!”

慕容業咬牙冷笑著:“你不是要我報恩麼,我報你的‘恩’,還順便報下你皇帝老子的‘恩’。”說著,竟然動手撕扯冰兒的衣服,冰兒見他失去了理智,又驚又急,手抓腳踹地掙扎,慕容業的臉頰上立時多了幾道抓痕,眼中怨怒之氣更重,一雙大手抓住冰兒一對細細的手腕,捏在一起,按在一邊,冰兒欲掙脫,他就用力一扳,冰兒尖叫道:“你弄疼我了!”慕容業冷笑道:“還有更疼的呢!”右手往下去扯冰兒的汗巾,冰兒用力地蹬、踹,怎奈身上壓著的是個練過武功、做過苦力、又一心怨氣的男人,如何掙扎得過?她只覺得腰間一鬆,慕容業愣了片時,右手又毫不猶豫地向她身體上探去。

天上,白雲悠悠,正是尚陽堡難得的好天氣,冰兒只覺得上午的金色陽光從樹縫間射進來,漸漸不再那麼刺眼,身上涼涼的,是沾衣的露水,耳邊涼涼的,則是一滴一滴的淚水;肌膚上被他粗魯的撫摸弄得生疼,而心裡空落落的,彷彿所有的感情都被抽光了。慕容業肆意動作的手突然停止了,那雙鷹隼一般的眼睛裡怒氣褪去,突然剩下的全是惶惑與不安。他停下手,翻身坐到一邊,見冰兒衣服散亂,一條水紅的湖縐汗巾抽開落在一邊,顫抖著手想幫她整理,伸了一半又縮了回去,喃喃道:“我……你自己整理下。”

冰兒起身,也顧不得抹去滿臉的淚水,匆匆理好衣服,繫好汗巾和衣帶,見慕容業還在呆呆地望著自己,怒從心底生,揚手一耳光狠狠地甩在他的臉上。慕容業沒有躲,甚至都沒有捂臉,紫赯臉上幾個清晰的指印腫脹起來。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