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用雙手轉動茶杯。
「大概就是俗稱的報仇吧~很傷腦筋的,我就是這樣的人,就算別人死了,我也不太會產生悲傷或懊惱之類的情感。可是,遇害的學生們就不一樣了。他們一定很懊惱、很傷心吧。我實在很想設法幫那群遇害學生們報仇啊~」
流苦笑著微微側頭繼續說道。
「畢竟害死那群孩子們的元兇是我啊。」
「…………」
「我雖能這樣發號施令,但對戰鬥卻是一竅不通。成績好歸好,一碰到實戰場面總是會變得超級笨手笨腳。真的有夠丟臉,」
「…………」
「更何況啊,我好歹也是已死的那群孩子們票選出來的學生會長嘛。承擔責任本就是我的份內工作之一啊~」
流一派輕鬆地抬頭挺胸說道。
「總之無論我們學生會內部的狀況為何,小櫻花你都非得出面阻止對方不可吧?為了你的復仇計劃、你重視的同伴們,以及其他各種原因……是不是呢~?」
流『嘻嘻嘻』地伸手輕捂嘴角,像貓一樣發出竊笑聲。
上一秒鐘才剛講完充滿人情味的話,接著立刻來這一套。從她的口氣聽起來,櫻花的事情大概也幾乎盡在她掌握之中了吧。櫻花內心愈來愈討厭這個女生了。
「既然要替同伴報仇,那就更不用說了。你為何不親自動手?所謂的報仇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至少我打算這麼做就是了。」
「問我為什麼……小櫻花啊。如果知道梅菲斯特存在的人通通消失了,那豈不是很傷腦筋嗎?主將怎麼能親上火線呢?」
流豎起食指,左右輕輕晃動了數下。
「所謂的領導者呢,總是得駐守在後方,躲在安全地帶厚顏無恥地指揮部下作戰才行啊~想死也得留到最後……真是可悲啊——」
櫻花一邊對流的思考模式感到不悅,一邊起身離開被爐。
「哦,你願意幫忙嗎?不愧是我賞識的女孩。就知道你一定會相信梅菲斯特的存在啊~」
「不,我並不相信。我——」
櫻花轉身背對流。
「——只是決定在憑自己的雙眼及雙耳確認之前,絕不輕易妄下斷言罷了。」
她脫口闡述完自身理念後,隨即步出第二學生會辦公室。
時間到了晚上九點。在月光透窗灑落的保健室中,小兔微微睜開眼瞼。
「唔、嗯…………?」
她一邊對周遭昏暗無光的狀態感到訝異,一邊確認自己目前所處的地方。
當她試圖挺起上半身時,注意到旁邊有人。
「喔,睡醒啦?早啊,小兔。」
只見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背對窗外明月的哮面帶淡淡微笑看著她。
「我……怎麼會?」
「你在中庭昏倒了,沒印象嗎?」
小兔開始回想。夕陽西下的橘黃色天際,以及化作黑影的禮真相貌掠過腦海,頓覺一股微弱寒意襲上心頭,但還不到會造成情緒失控的地步。
也不曉得到底有沒有把這聲道歉聽進去,哮只是帶著淡淡微笑,伸手輕撫小兔的頭髮。
「我們走吧,我送你回家。」
面對哮不發一語,純粹只對自己展露笑容的溫柔態度,小兔輕輕點了點頭。
「我、我得收拾一下東西,可以請你等一下嗎?」
當她挪動身子準備下床時,注意到有個溫熱的物體貼著自己的右手。
仔細一看,小兔的右手竟緊緊握著哮的粗大手掌。
「啊、啊哇……哇哇。」
「?喔,這個啊。」
「我、我該不會,一、一直握著你的手吧!?在我昏睡的期間,一直!?」
「你大概是睡昏頭了吧。最近天氣也開始變冷了,你的手掌溫度暖得恰到好處啊。」
小兔連忙鬆手,用手掌貼著自己的臉頰。
她一邊感覺自己的臉頰逐漸發燙,一邊覺得很不成體統於是低頭不語。
仔細想想,光是睡相被人看了整整四個小時,就已經是件相當難為情的事情了。
自己有沒有脫口說出什麼奇怪的夢話?有沒有睡到流口水?
這些想法掠過腦海,導致小兔的呼吸過度症再次瀕臨發作邊緣。
「你冷靜一點啦。只是握個手而已。我有一種受到倚重的感覺,反而相當高興喔。」
「唔唔唔……」
「……所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