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眼淚,定睛看著哮。
這眼淚只是謊言,並非真實的心聲。她如此裝出逞強的一面。
「哈……哈哈,說什麼要協助我……可笑至極。你也不想想看,像你這種程度的力量,哪有辦法幫上我什麼忙?」
「……你又講出這種話……的確啦,我的力量或許真的沒什麼了不起,但陪伴你併為你止住淚水還是做得到的……」
「囉、囉嗦!我才沒哭!至今從未成功查扣魔導遺產或逮捕魔女的你……能派上什麼用場!?我根本……就不需要……像你這種除了劍術以外一無是處的傢伙!」
「…………」
「所謂的劍術……能幫助我復仇才怪!」
脫口說出違心之論。明明一點也不在意戰力強弱的問題,櫻花卻還是拒絕了哮。
「…………」
的的確確拒絕了他。
但這段話……
「…………OK,我知道了。」
這種手段卻反而點燃了哮的鬥志。
或者該改用『不小心踩到了』來加以形容比較正確。
踩到了……哮的地雷。
「咦?」
「既然你都說到這種地步,那也沒辦法了。」
櫻花抬起茫然失措的臉,看著聲調突然產生變化的哮。
只見哮緩緩握住腰際的刀柄,一鼓作氣抽刀出鞘。
刀身反射太陽光,綻放出陣陣奪目光彩。
在這陣光芒當中,有一頭面帶桀騖笑容的鬼。
「你需要我立下多大的功勞,才肯讓我幫你的忙呢?B級魔導遺產嗎?還是A級呢?或是要到S級才行?」
「……?你、你在……說什麼……」
「好啊,無論是多高的級數都沒關係。我就證明給你瞧瞧。管它是B級還是A級或是S級,甚至是SS級也沒差。本少爺會讓它們通通歸於塵土,你就睜大眼睛看清楚吧。」
哮如此宣言。
「走著瞧吧,鳳櫻花!」
哮露出一副充滿自信的惡魔般表情,如此宣言。
櫻花並不知情。沒看過的她一無所知。
她不曉得在這個名叫草剃哮的男人面前,千萬不可提起『劍術派不上用場』之類的字句。
既然事態已發展至這種地步,就再也沒人能夠阻止他。
這下子櫻花只好死了這條心。
只能答應讓哮參與自己的復仇行動。
***
「嗯——天氣真好。真想趁這種日子在房間裡窩上一整天,努力上網收集色情圖檔呢。尤其是二次元的——你也這麼認為對吧暗夜?」
「就跟你說我不那麼認為。」
全身感受著涼爽秋風的死靈術師凶煞,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講出這段不健康的臺詞。那張看了就膩的爽朗容貌,跟身上黑色法衣簡直搭調到令人心生厭惡的地步,其言行舉止更散發出一股難以預料的神秘感。
而垂掛在他腰際的長劍·暗夜,則是直接反駁了凶煞徵求同意的發言。那是一種『被人拿來跟這種變態相提並論還得了』的排斥心態。
這裡是某大型企業的大樓屋頂。凶煞站在繪製於屋頂那個代表直升機停機坪的圓形圖案上面,放眼眺望著下方的街景。
「好平靜安祥呢……這是一幕跟我還在世時相去甚遠的光景。沒人挨餓受凍、沒人滿懷畏懼。和平大概就是用來形容這種光景的一個字眼吧。」
他感慨良多地掃視著在街道上來來去去的行人。
「這種景色其實也不賴,能讓人感到心平氣和。小學生們的笑容、女國中生們微微走光的胸罩、以及女高中生們的迷你短裙……個人認為這一切都非常崇高尊貴唷。」
「……噁心死了。」
暗夜丟擲一句小小的咒罵。
渾然不覺的凶煞閉上眼睛,緩緩張開雙臂。
「……然而。」
他的身影散發出一股堪稱為哀愁的氣息,宛如內心深處冒出空虛大洞而導致心靈凍結一般,顯得格外悲傷難過。
「然而……不過呢。這個場所的人們身上卻沒有某些決定性的……身為人類必須具備的特質啊……沒錯,舉例來說……假使真要講的話……」
凶煞雙眼噙著淚水,悲痛萬分地高高舉起他那張開的雙臂。
然後——
「——就是沒有愛啊!」
使勁揮動手掌,擊向直升機停機坪的中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