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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鉻,牆角壁櫥上的玻璃瓶,甚至連煤氣爐也照得亮堂堂的。“坐在爐子旁邊吧,”迪爾登很熱情地說,並把一把扶手椅推向喬治。他在一把餐椅上坐下來,露出了笑容,身體看起來很僵硬,“這樣好一些吧。可以暖暖身子。哎呀,你的臉色看起來比皮特·克勞瑟的還差。”

“你認識他?”

“算不上認識,但我知道他是誰。我幾年來一直和特瑞·洛馬斯做點兒生意。我在斯卡代爾認識他們的。我跟你說,嚇死我了,有那麼一剎那,我還以為是那個小姑娘的屍體呢。我總是惦記著她,我想,這兒的每個人都和我一樣。”他從馬甲口袋裡取出菸斗,用把小刀戳了戳。“什麼事兒嘛。她可憐的媽媽肯定都快瘋掉了。我們一直在留意著,不要讓她受傷後躺在哪個溝裡或者被藏在穀倉、羊圈裡。所以,當我看到……啊,我自然地認為那是小愛麗森。”他停了一下,給菸斗裝滿菸絲,這也給了喬治第一次說話的機會。

“你能把當時的情景描述一下嗎?”他問道。他鬆了口氣,因為他終於遇見一個似乎很願意提供資訊的目擊者。在斯卡代爾僅僅待了三天,他就開始對“喋喋不休”有了新的認識。

“我一開啟門,就看到夏爾巴閃電般地沿著牆邊飛奔而去。我立刻就意識到一定有什麼事兒不太對勁兒。它不是一條很莽撞的狗,除非另有原因。在去牧場的半道上,它趴在地上,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擊倒了一樣。它低著頭,耷拉在兩隻前爪之間,隔著半個牧場我也能聽到它嗚嗚的叫聲,以前,它每次碰到一隻死羊的時候就是這樣。但我知道那裡沒有羊,因為那片牧場現在已經荒廢了。我開啟牧場的柵欄門,只是因為從這兒走要近一些。”迪爾登劃燃火柴,吸著菸斗。煙裡帶著一股清香,使整個房間都瀰漫著櫻桃和丁香味兒。“考慮問題的時候抽口煙吧,小夥子,”他把一個破舊的油布菸袋遞給喬治,“我自己配製的。”

“我不抽菸鬥,謝謝。”喬治取出自己的煙,顯出一副很抱歉的樣子。

“你應該試著抽抽菸鬥。這對集中注意力很有好處。要是讓我待在一個地方,不讓我抽菸,我連填字遊戲都玩兒不成。”他用大拇指指著前一天的《每日電訊》。喬治深感佩服,但盡力不表現出來。誰都知道《每日電訊》上的填字遊戲比《泰晤士報》的要簡單,但他知道要每天都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顯然,丹尼爾·迪爾登雖然說起話來信口開河,但腦子卻很敏銳。

“所以當我看到狗有些異常的時候,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迪爾登繼續說道,“我認識的人當中只有一個人失蹤了,那就是愛麗森。我實在不敢想,她的屍體就躺在距我門前幾分鐘就能走到的地方。所以,我趕緊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牧場,當然,我這年齡確實也跑不快了。不好意思,也許不應該這麼說,當我看到是皮特的時候我稍稍鬆了口氣。”

“你有沒有靠近屍體?”喬治問道。

“我沒有必要那麼做。我能看出皮特睡著了,過了很久之後,才嚥下最後一口氣,”他難過地搖搖頭,“真是個笨蛋。哪天不行,非要在這樣一個晚上回斯卡代爾。他離開這裡太久了,他已經忘了像昨晚那樣的天氣是會要人命的。這種雨夾雪的天氣能把你的骨頭都凍酥了。天放晴之後,就開始下霜,你根本受不了。雖然你還吃力地向前走,但寒氣刺骨,你就忍不住地想躺下來,永遠地睡過去。皮特昨天就是那樣,”他抽了口菸斗,從嘴角吐出一縷煙,“他就應該待在巴克斯頓,在城裡面他知道該怎麼保住自己的命。”

喬治把煙緊緊地含在嘴裡。他想,皮特再也不用考慮如何去保命了。皮特·克勞瑟一定是別無選擇了。只有在斯卡代爾他才會覺得安全,所以就想回到這個曾經拒絕了他的地方。這正是喬治擔心的事兒。但是儘管這樣擔心,他還是讓湯姆·克拉夫說服了自己,釋放了克勞瑟,因為這是解決問題最便利的方法。但是都怪刑事調查科走漏了訊息,加之當地報社一心想引起轟動,結果皮特·克勞瑟被活活地凍死在德比郡的牧場裡。

“從巴克斯頓到斯卡代爾常走的那條路和你的牧場之間還有點兒距離,是不是?”他問道。如果他懷疑迪爾登對克勞瑟死因的解釋,那麼這是他唯一的根據。

迪爾登輕聲笑了笑。“小夥子,你像一個開車的司機在想問題,而皮特·克勞瑟像個鄉下人。你回去看看全國地形圖。如果你在斯卡代爾和巴克斯頓之間畫一條線,而且避開那些溝溝坎坎的山地,那就要穿過這片牧場。以前,我們還沒有路虎車的時候,每天至少會有一個從斯卡代爾來的人從我的牧場穿過去。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