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玉首先反應過來,立刻取來水遞到老師手中。足足過了一刻鐘,舒涵才返過來,汗水已經溼透了她的衣服。大家都鬆了一口氣,老師摸了摸舒涵的脈搏,道:
“舒涵,你不知道自己暈針嗎?”
舒涵勉強露出一個笑臉:“真不知道,我打針的時候還什麼也記不住呢!”
“看來,以後的操作你都不能參與了。施朵,你和別的組一起練習吧。”
“和我們一組吧。”王詩玉不假思索地道。
施朵看了一眼王詩玉,默默地點點頭。大家把舒涵扶到一旁,繼續練習。大多數人都合格了,可沒有人離開,站在一旁意猶未盡地觀看別人操作,有的人安奈不住,商量之後,又咬著牙嘗試。王詩玉與常月夕已經過關,施朵加進來之後,她自告奮勇地道:
“施朵,來,你扎我吧!”
施朵看著王詩玉,眼前浮現出她與夏遠牽手的畫面,不由妒從心起、怨由膽生,那原本親切的笑容在她的眼中變換成得意的宣示、邪惡的嘲諷!一個惡意的念頭在她心裡橫生。
施朵沒有和王詩玉客氣,拿起注射器毫不猶豫地紮在王詩玉的手臂上,可是在推藥的時候,針頭看似不小心地彈了出來。施朵連忙道歉,王詩玉瀟灑地擺擺手,勸她不要放在心上,然後又伸出另一個手臂。第二針,針頭又彈了出來;第三針,依然如故。這時,大家都已經完成操作,所以圍在王詩玉與施朵的周圍既緊張又好奇地觀望。當施朵第四次拿起針頭時,樂忻挺身而出,擋在王詩玉面前,伸出手臂道:“施朵,扎我吧,詩玉已經紮了四針!”
“樂忻,我沒事兒,這麼小的針扎一下算什麼!”王詩玉笑道,“施朵,我知道你被舒涵嚇到了,你別緊張,我不暈針,你就放心大膽地扎吧!”
這時,作為班裡唯一的男生李明宇也走了過來,伸出手臂道:“扎我!隨便扎!”
可是王詩玉卻固執地站在前面堅持道:“還是讓我來,我們是一組的!”
所有的人都不理解王詩玉的行為,但見到她固執的表情,不在與她爭執,施朵卻在王詩玉的目光中明白了幾分。她有些慚愧地低下頭,卻又因為心事被王詩□□察了而怒氣衝衝!她拿起注射器在王詩玉的手臂上用力地紮了進去,這種毫無章法的發洩似的舉動,讓所有人都覺得不對勁,就連一旁的老師都忍不住開口:
“施朵,你幹什麼呢?操作不好是你的技術問題,不是胳膊的問題!難道將來到了臨床,還允許你挑胳膊嗎?行了,下次你再練吧,今天耽誤大家很長時間了!好了,下課!”
大家紛紛出了實驗樓,王詩玉和樂忻走在最後面,等到拉開一段距離後,樂忻才道:
“詩玉,你別傻了,你以為你對她示好,她就會改變嗎?你現在就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她怎麼能這樣!樂忻,我心裡很難過,為了施朵,也為我自己,但和夏遠沒有關係!我難過的是,我們在一起生活這麼久,卻連一點真心都換不來!她喜歡夏遠,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說出來,不要說我對夏遠無意,就算我對他情有獨鍾,我也不會因此為難施朵!”
“人人要是都像你這樣,就沒有爭風吃醋的戲了!”
“唉!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我勸你還是和我一起回去,免得她疑神疑鬼,還以為你又去見夏遠了!”
王詩玉覺得樂忻說的有道理,便和她一起回到宿舍。舒涵還沒有徹底恢復,在閉目養神;常月夕專注地看著手臂上的針孔;李莘也察覺出一點端倪,不願再貿然開口;而施朵從回來之後就側身躺在床上,背對大家。屋裡的氣氛第一次變得陰雲密佈,壓抑得讓人的心情快要下起雨來。王詩玉與樂忻對望一眼,默默地回到各自的床上。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王詩玉看了一會兒書,正要起身,電話突然響起。她猜想這有可能是夏遠的電話,為了不刺激施朵她打算親自去接,可距離電話最近的李莘先她一步拿起電話,然後意味深長地對王詩玉笑道:“詩玉,找你的,夏遠說他在樓下等你!”
王詩玉明顯地看到施朵的肩膀抖動了一下,心情又沉重一些,輕輕地走出門去。
夏遠看到精神不振的王詩玉,便走上前來彎下腰湊到她的面前,笑道:“我聽說你今天又表演一出‘巾幗不讓鬚眉’,怎麼?演砸啦?”
“你別聽李明宇胡說八道!”
“李明宇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他說話從來都是言簡意賅,絕不會添油加醋!把手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