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國師兩個字,腦子裡閃過“國師——寶印——偷寶——回國——回山”的一串路線,頓時一個激靈,兩眼放光。封崢又免不了在旁邊輕咳了一下。
不過他其實多此一舉,因為有人的反應比我誇張多了。只見北遼帝刷地一下張大眼,容光煥發,迭聲道:“是嗎?那快快請她進來!快!”
皇后端坐著,眉頭細微地皺了一下,沒有說話。她這表情,我以前常在我娘臉上看到。
宮殿的門開啟了,一個挑高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只見那人一身素白長衣,皎潔如月色,一張繡了銀絲的頭巾披在頭上,烏黑的長髮半搭在肩上,胸前掛著一串金項鍊,鍊墜樣式繁複。
大概是他們北遼的傳統,國師姑娘那身白衣服又寬又大,走在路上後襬掃地,頭巾遮面,她又老低著臉,怕見人似的。我盯著她使勁瞧了又瞧,才在她轉身的時候看到了她的臉。
美人!真的是美人!秋水為神玉為骨,天上絕色落人間。而且人家是侍奉神的人,氣質清華,別有一番出塵之氣。
我看呆了,連封崢都露出驚豔的神色來。
國師姑娘款款走來,佩戴的飾物發出細微而清脆的響聲。她經過我身邊,我才發覺她不愧是北遼姑娘,個子很高,又覺得她睫毛又長又翹,真的十分好看。
我看得出神,國師忽然把頭一轉,目光直直投到我身上,如利箭一般。
我心裡一驚,想是失禮了,趕緊低下了頭。
姑娘漂亮是漂亮,似乎是朵帶刺的花,二師兄呀我看你困難喲。
國師走到御座前,屈膝行禮。她聲音低沉輕柔,說話就像唸詩一樣。
北遼帝笑道:“國師請起。你這般前來,可是有什麼急事?”
他那聲音,快和我爹當年哄新納的小妾一笑差不多,柔得都快擰得出水來。我看封崢都忍不住輕微哆嗦了一下,想必受到的刺激不小。
國師美人波瀾不驚地說:“臣剛才卜卦,卦有異象,於是特來向陛下稟明。”
北遼帝點頭,立刻說:“也好。那郡主和封大人可以退下去了。”
他都打發人了,我和封崢自然準備走。這時那國師忽然把臉轉了過來,仔仔細細看了封崢一眼,似乎是還笑了一下。
皇后沉默了半天,這時忽然插話,道:“二位走這一趟,辛苦了。賞!”
太監端著紅綢盤走過來,裡面各盛著十錠金子。我和封崢磕頭道謝,隨即離開。
我臨走時還不忘回頭望了一眼,只見那國師站在那裡,光是背影就已是絕色。
出了皇城,我和封崢慢悠悠地回迎賓館。
我左思右想,忍不住掀了車簾子,問封崢:“你說皇帝的意思到底是什麼啊?他是幫阿穆罕還是幫莫桑?”
封崢拉了拉韁繩,“你怎麼不想他哪邊都不幫,等兩敗俱傷了,再去撿現成?”
我哼道:“那也要撿得到現成才行啊。沒見阿穆罕和離國勾結嗎?到時候怕離國就把領地給侵吞了。”
封崢笑笑,倒也是支援我的話的。他說:“你倒覺得你不用為莫桑操心。他和阿穆罕能分庭抗衡,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想來是準備已久了。”
我眉飛色舞道:“我怎麼能不擔心?他可說了要帶一千頭牛,兩千頭羊來向我求親的。”
封崢的嘴歪了一下,“你出門這趟,倒給你爹招到不少女婿。連你親愛的二師兄都千里追隨而來了。”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果真見我二師兄正站在迎賓館的大門口,臉上照舊是那討喜的笑,一副隨時都可以去給人拜年似的。
到了門口,封崢下了馬,朝夏庭秋拱了拱手就鑽進門裡去了。
夏庭秋納悶地問我:“可是我什麼時候得罪了封大人?”
“沒的事。”我下了馬車,“剛才在宮裡喝了一肚子奶茶,興許是去解手了。”
“哦。”夏庭秋和我一起進了門。
我走了幾步,見下人離得遠,對夏庭秋說:“我見著她了。”
“誰?”夏庭秋茫然。
“你要勾引的那個唄。”我斜睨他一眼,“別怪師妹我不事先告訴你。那個小娘子,美豔不可方物,就是帶刺。勸你別輕敵,拿出十八般武藝來,免得勾引未遂反被捉流氓,那咱們東齊的臉可丟大了。”
夏庭秋哭笑不得,“你不會還真的當真了吧?”
我想起美人對封崢的那個笑,心裡有點不舒服。
“對了。”我又說,“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