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息襲來,微微一怔,彷佛有什麼跟平日不一樣的地方,靜了靜心神,繼而大大方方往前走。因為是微服出宮,只著了一身飄逸的春日華服輕袍,更顯身材修長、步履從容,卻因一雙眼睛烏黑晶明,使得唇角笑容頗有幾分傲氣。
誰知道剛到雲枝住的內院門口,差點迎面被一個小小身形撞到,原來是雲枝的幼弟雲澤,今年不過八、九歲的年紀,面貌酷似樂楹公主,仰起圓圓臉問道:“姐姐怎麼了?生病了?”
雲枝轉過頭來,啐道:“呸,你個小烏鴉嘴!”
雲澤不敢跟他姐姐頂嘴,嘟噥道:“好好的,為什麼不下來走路。”
雲枝急得說不出話來,又不便下來恐嚇弟弟,桓帝倒是鎮定如常,只淡淡笑道:“你姐姐腳扭傷了,不能走,免得等下腫起來就不好了。”
雲澤“哦”了一聲,點頭道:“那好,我去找個大夫過來。”
桓帝大笑,“去吧。”進了裡屋將雲枝放下,自己順手關了門出去,腳步頓了頓,在門外道:“朕去找你爹爹,有一點事要跟他商量。”雲枝想必羞臊的不行,今天估計是不想再見到自己,反正平日總是三天兩頭見面,索性讓她自己清淨片刻也好。
到了前廳,桓帝不過與雲琅略說了幾句,飲了幾杯薄酒,因為不想惹得臣子們一眾過來見駕,早早的便帶著人離開了。
剛到樂楹公主府的側門口,正好撞見一行人說說笑笑走了過去,桓帝皺了皺眉,頓住腳步打算讓人先走避開。等了片刻,一名絳紅色的織金宮裝女子折身回來,臉上妝容畫得精巧細緻,原來是皇帝長姊安和公主,上前笑道:“我還當自己看錯了,原來真的是皇上在這兒。”
桓帝微笑道:“宮裡悶得慌,順道出來走走。”
“這樣啊。”安和公主略微沉吟,順勢接著話頭笑道:“難得在外面撞見皇上,也算是趕巧,正好府裡新釀了幾罈好酒,不如過去坐坐?”像是擔心皇帝不去,又道:“前幾天兆慶還在惦記,說是好久沒見著舅舅了。”
“是麼?”桓帝的心緒正好有點亂,微微猶豫,原本是要陪雲枝的,眼下時間倒是挺早,去別處散散心也不錯,因此頷首道:“也好,那就叨擾長姊了。”
未完,待續
安和公主府相距此處並不算遠,桓帝又是微服出來,兩駕馬車一前一後行駛著,不過片刻功夫便到,並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避開人自偏院悄悄入內。安和公主十分體貼皇帝的心思,還陪笑道:“事從權宜,只是讓皇上受委屈了。”
“無妨。”桓帝微微一笑,抬腳跨過朱漆門檻往裡走進。
比起樂楹公主府的大氣堂皇、奢華繁旖,安和公主府則要小巧雅緻一些,畢竟先明帝只有樂楹公主這一個同母胞妹,女兒卻有好幾個,更何況安和公主身為晚輩,自然不便與姑姑比肩相爭,不論是整座園子的規模、還是氣勢,都要稍微遜色一籌。
安和公主早吩咐了下人迴避,自己領著皇帝入內,邊走邊笑,“皇上難得出宮,也在姐姐這小園子裡坐坐,可惜沒甚可看之處,隨便逛逛罷。”一面又吩咐人,“讓少爺換一身整齊衣裳,過來見禮。”
桓帝並不計較這些,不過是隨便出來走走,常年在宮裡呆久了,換個地方也能換換心情,由安和公主在前面領路,候全後面跟著,負手往一處涼亭踱步走過去。此時正是春花爛漫之際,滿眼都是奼紫嫣紅、千嬌百媚的迷人春色,清風徐徐微送,讓人心胸肺腑間生出一陣涼爽之氣。
“舅舅……”一記少年聲音傳入涼亭,過來一名紫袍華服的清俊少年,正是安和公主的長子陳兆慶,面含謙和、舉止得當,上前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安和駙馬、陳兆慶的父親陳廷俊,乃是當朝眾臣,為人內斂、足智多謀,平日裡深得皇帝的重用。因此桓帝待他,不單有本身的血緣親眷關係,更多了一份關心下臣之子的親近,頷首道:“有些時日不見,兆慶已經長得這麼高了。”
安和公主讓兒子旁邊坐了,笑道:“長的高有什麼用?也沒個長進,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懂事。”
桓帝笑道:“有他父親教導著,慢慢也就長進了。”正說著話,卻被隔遠的一曲聲音打斷。
遠遠的,一陣清脆玉潤的琵琶聲悠悠傳來,嘈嘈切切、幽幽咽咽,仿似春日裡一場春雨細細灑落,悄無聲息滋潤化開。
安和公主不悅,“是什麼人這麼吵鬧?”
陳兆慶忙道:“哦,是兒子前些天帶回來的幾個歌伶。”
安和公主微微皺眉,斥道:“剛說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