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剛剛撥動茶盞,便聽小太監宣唱皇上駕到,於是笑道:“皇上一來,她們幾個該更加害羞了。”
有沉穩的腳步聲漸漸走近,停在太后跟前,“母后,兒子給您請安。”
皇帝聖駕親臨,眾女自然是要站起來請安的,抬頭的一瞬間,都只覺一抹殊色有如繁花照眼掠入。太后身著一襲素雅的秋水色綃紗宮裝,鬢上釵環亦是不多,饒是如此,也難以掩蓋她那寶光流轉的容顏。此時正面含微笑端坐大殿中央,身側放著一尊鎏金蟠龍瑞獸鼎爐,一縷縷飄忽的輕煙如絲繚繞,襯得她恍似籠罩在嫋嫋仙霧當中。
眾女都不敢多加細看,只覺太后生得一雙流波妙目、顧盼照人,身旁的年輕皇帝亦是神采飛揚,趕忙行禮道:“叩見皇上,陛下萬福金安。”
桓帝淡聲道:“平身。”
太后親自端了茶與皇帝,清笑道:“坐罷,大家都在等你。”
桓帝先道了一聲謝,才接了茶,“兒子也怕讓母后久等,所以大致商量了一下,便讓他們各自下去寫摺子,緊著趕了過來。”
“嗯,今兒先不說朝堂的事。”太后自己先揀了一塊小點心吃,皇帝也挑了個松瓤奶香卷吃,這樣開了個頭,幾位少女才敢各自挑了一樣。太后看著她們淡淡一笑,與皇帝說道:“這樣才好,不然總拘束著也沒意思。”
桓帝笑道:“只要母后高興便好。”
因為沒什麼可說的,還不到午時太后便讓人傳了御膳,席上幾位少女都沒說話,只有太后與皇帝閒閒說笑。桓帝極為孝順,總是時不時的給太后夾菜,太后吃了兩口,與雙痕笑道:“今兒可得多吃幾口才是,回頭皇上大婚,有了妃子在身邊要心疼,哀家可就沒什麼機會了。”
雙痕笑道:“娘娘說笑,皇上怎會那樣偏心?必定是與娘娘夾一輩子菜的。”
“呵,還是雙痕姑姑最瞭解朕。”桓帝也跟著笑了笑,看得出來,他對太后的這位貼身侍女很客氣,亦很親近,“母后雖然是在說笑著玩兒,兒子可是當不起,想是剛才挑的菜不合母后口味,那就再重新選一樣。”
太后笑著擺擺手,“行了,母后知道你的孝心。”
話雖如此,桓帝仍然夾了一筷子雪筍絲過去,少時小太監端上湯來,又親自撇淨蔥末盛了大半碗熱湯。幾名少女都是不敢說話,默默無聲用膳,只覺太后雖然看起來溫柔似水,舉止中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儀。
少時用膳完畢,幾名少女都被送到偏殿歇息。
太后摒退了殿內宮人,連雙痕也被藉口沏茶支了出去,內殿只剩母子二人,這才含笑問道:“幾位姑娘你剛都親眼見過,看著哪一個好些?”
桓帝笑回:“都好。”
太后微微蹙眉,“你的新皇后可只有一個,怎麼能都好呢?你必定是在想,母后心裡已經定下允瀠那丫頭,所以真心看中哪個,也只是不敢明言說出來。”
桓帝忙道:“不是,母后不要多心。”
“佑綦”太后輕聲嘆氣,“母后若真的定了人選,又何必多此一舉?直接下一道懿旨,指名冊封允瀠為後豈不更省事?你從小就做皇帝,平時揣測臣子的心思太多,到如今,連母后的話也要掂量了麼?”
“兒子不敢。”這話說得頗重,桓帝趕忙站起身來,“母后真的別多心,兒子早先也曾說過,立後是國之大事,一切但憑母后做主便好。況且這幾名女子當中,並沒有兒子特別心儀的人,所以也沒什麼好選的,只要為人大方、品格不錯就行。”
“佑綦,母后也是心疼你。”太后拉他近身坐下,嘆道:“歷朝皇帝選後,多半都由不得自己做主,朝臣元老們早定了人,自己心儀的姑娘反選不上。如今國中朝堂都是太太平平的,咱們犯不著再去籠絡哪家臣子,所以新皇后的人選你只管挑,母后一定會遂了你的心意。”
“是,母后一直對兒子疼愛有加。”
太后微笑搖頭,曼聲道:“外頭的人,總愛說我偏疼小瀾和棠兒,一個是碰不得的琉璃罐子,一個是嬌滴滴的女兒家,哪裡說得上是偏心?倒是為了佑綦你,為了你的江山大業、天下太平,一顆心都快要操碎了,還總是擔心你受了委屈。”
桓帝神色略顯激動,抬眸回道:“母后,兒子並沒有那樣想。”
“沒有就好。”太后收起感慨之色,又問:“那你認真說說看,這幾個姑娘看著怎麼樣?先且不做比較,總該各自有個評價罷。”
桓帝斟酌了片刻,沉吟笑道:“嗯……雲小姐舉止端莊大方,而文小姐則透著些許靈秀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