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也是頗為唏噓,頓了頓,突然驚道:“娘娘,奴婢方才想起一件事來。按說公子並不知道娘娘,就算沈家夫婦不在了,也該在淮安守靈才是,怎麼會突然想著進京呢?”
太后先是一怔,沉思片刻臉色微變,“最近事情太多,沒有一刻清淨的時候,竟然忘了這一節,多虧你提醒了我。忻夜進京一定有目地的,京城能夠引得他來的人只有阮洪,很可能是查到了什麼,進京就是來殺人的!”
“那怎麼行?”雙痕急道:“先不說阮洪不好刺殺,即便僥倖是得手,那也是刺殺官員的大罪,事情鬧出來,皇上絕對不會不管的。到那個時候,娘娘夾在中間豈不左右為難?”
“我知道。”太后語聲慨然,“忻夜是個實心眼的孩子,從小又是由沈家撫育照料長大,沈家夫婦便如親身父母一般,豈能不為他們報仇?所以,阮洪一定要儘快了結。”
“娘娘有什麼主意?”
“一時半會兒的,能有什麼。”太后心中雖然焦急,但也知道急是沒有用的,恰巧有點頭疼,索性到流雲榻上躺下歇息。迷迷糊糊躺了一陣,隱約聽見外面有說話聲,喚人道:“來人,是誰在外面?”
雙痕進來道:“娘娘,皇上過來了。”
“母后”桓帝笑著走了進來,“兒子想著母后身體不適,特意過來瞧瞧母后,聽說母后睡下了,剛準備出去呢。”
“躺了一下,睡不著。”太后原本就是合衣小憩,並無多少睏意,此時翻身坐了起來,與雙痕道:“沒什麼事,你把茶放下出去罷。”
這便是有話要與皇帝講了,雙痕應道:“是,奴婢去外面歇著。”
桓帝問道:“母后頭疼好些沒有?”
“好多了。”太后隨手抿著髮絲,閒閒問道:“佑綦你呢,還在生皇后的氣?”
桓帝笑道:“母后都不生氣了,兒子還生什麼氣?念瑤年輕不懂事,還不大會調教下人,也知道錯了,以後母后多指點幾句便好。”
太后看著他微笑,“佑綦,你擔心母后會難為皇后?”
“怎麼會?”桓帝微有停頓,末了道:“母后一直待念瑤很好,何曾為難過她?今日若不是母后寬情,兒子已經把聽雪攆出去了。”
太后嘆道:“你打小就是這樣,有什麼心事總是藏在心裡。你大概想著,皇后於我不如瑜妃來的親近,所以難免會有顧慮,擔心母后真的生氣。佑綦你放心,只要是你心坎上的人,母后都會好生照拂的,將疼愛你的心也分她一些。”
“母后……”
太后不等皇帝說完,又道:“佑綦……母后終歸是你的親生母親,疼你的心不會有假,有什麼話不能敞開了說嗎?母后希望你也和小瀾、棠兒一樣,不需要事事做的周全,在母后面前一點錯都沒有,那樣你太累了。”
桓帝低下了頭,“是,兒子記下了。”
太后眉頭微顰,傷感道:“你總是這麼小心翼翼的,倒教母后難過。”
“母后”桓帝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想不出什麼話來勸解,一時情急,不由站了起來,“看見母后這樣,兒子真是沒有容身之地了。”
“哎……”太后拉他坐下,“你以前不這麼容易著急的,現在是怎麼了?臣子們都是用久了才順手的,慢慢來不好嗎?不用總想著跟你父皇比,打你記事的時候,先帝都已經三十多歲了,你還早著呢。”
“是。”桓帝緩緩點頭,然後沉默。
太后招了招手,微笑道:“佑綦,母后有樣東西交給你。”
母子二人一起來到寢閣的櫥櫃前,太后親手開啟扇門,從一個暗格取出鑰匙,然後讓桓帝從密櫃裡抱出一個小盒子。看起來應是極重要的物事,桓帝疑惑道:“是母后珍藏多年的心愛之物?”
“不。”太后搖頭,“是你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
桓帝更加詫異,“兒子一直想要的?”
太后找出另外一把銅鑰匙,開啟盒子,捧出一尊小小的東西,遞到桓帝面前,“揭開紅綾瞧瞧,看母后說得對不對?”
桓帝緩緩揭開紅綾,是半片錯金刻字的小小猛虎,虎身塗以墨漆,露出金燦燦的細小文字,脫口驚道:“是虎符!”
“呵,母后沒有說錯罷。”太后微微一笑,“其實,這半枚虎符早該交給你了。不是母后捨不得交出來,其實母后一直等著你來問,可是你卻一直都不肯開口,你在擔心什麼呢?擔心母后會握著大權不放?擔心因此會因此母子隔閡?”
桓帝勉強答道:“有母后保管著虎符,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