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讓皇上龍顏大怒吧!”她溫柔的笑著,可盤踞在心中的那份擔憂卻更加凝重。
“藉機煸風點火的人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更是有傳言說三殿下流連在樊洲城的戀花樓,才耽誤回京的時日,不把聖詣放在眼裡。”許公公有些昏黃的眼驟然精光四射。
慕妃心頭‘咯噔’一跳,手中端著的茶盞晃動了一下,她閉著眼平一平氣息,寂然一笑,她當然知道有多少人不想讓她的恪兒回來,又有多少人想除掉她們母子。
她眼波斜斜一動,緩緩道,“公公,可知道皇上為何急召恪兒返朝?”
“皇上沒說原由,只下詣召三殿下回宮!不過老奴卻聽說太子好喜聲色,皇上還發現太子在東宮訓練死士,太子妃的爹莫丞相在朝中勢力也在與日劇增,太子是皇后嫡出的長子,皇后的親信也是當朝重臣,關係盤根錯接。依老奴看,皇上是怕太子太強勢,日後難以……”
“許公公是聰明人,這皇上的想法怎可亂猜!就算在你我私下也猜不得!”慕妃擱下茶盞打斷了許公公的話,這皇宮之中左右皆是耳目,她不想引來禍端,更不想陷恪兒與危難,“不管太子如何強勢,也是皇上的親兒子,皇后皇上倆人情深意重,才會讓太子勢力強大,可他的勢都是皇上給的。”
“娘娘德心仁厚,老奴明白,只是陵安城裡早有傳言!怕只怕這宮裡面的人不會都是娘娘這個想法。”許公公神色微沉語帶陰鬱,佛塵在身旁被宮女打著扇羽吹得輕晃飄舞。
慕妃眉目間有著如霧輕撩的憂愁,“你是說他們可能已經出手了。不知道恪兒他現在可安全?”
“娘娘請放心,老奴也派人探得三殿下已安全到達灜州了,不出三日便可回京!”
“三日!回來也更是深陷危機!”她幽幽稻息著,可是三日安全回來又如何,危險更多!
“三殿下從小聰明機靈,這十年又獨自在邊境修習,娘娘也應該讓三殿下在這宮廷之中歷練一下。”
“宮廷之爭何其兇險!”慕妃微蹙娥眉,想到那些宮廷之爭的落敗者,哪一個不是下場慘烈。
“娘娘,三殿下不是當年的小孩了,那些民間流傳三殿下在邊境的功績,娘娘也該有所聞。今天的殿下已不是那麼容易被人傷害的。”許公公皺紋交錯的臉上有著謙和的笑。
“是啊,他今年也有二十了!”但在母親的眼裡總也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孩子!
“三殿下文韜武略,睿智有才,又深得皇上疼愛……”
“只怕會招來一場腥風血雨!”慕妃眼中黯然。風塵三尺劍,社稷一戎衣。
軒元軒元帝登基,開創大西帝國鼎盛時期,風物明麗、國力強盛、客似雲來、聚寶金市。天下間一片繁華榮景、國運昌隆之象。
十年間,軒元軒元帝用心治理國家,文武百官清明廉潔;民間百姓安定祥和,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天下百姓只記得這舉國盛世的開創者,是如何的一代賢君聖主。又有誰還會在乎他是如何不擇手段的弒兄毒父,用親人的血鋪就了這段通向帝王的道路。
而如今他坐擁的萬里江山立身揚名,華夷安泰,天下承平,也已證實他當初所做的一切都是天命所歸。
軒元軒元帝的行宮——承天宮,修建於萬木覆蓋的綠蔭之中,主殿前方左右分峙翔鸞、棲鳳二閣,殿閣之間有迴廊相連,相互呼應,輪廓起伏,氣勢偉麗,如在霄漢。
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時值盛夏,溽暑酷熱難耐,密密層層的枝柯碧葉抵禦著如火傲陽,加上寢宮各處用金盆銅洗儲貯了許多的冰塊。
正殿戶牖洞開,涼風徐來,竟像初春時那樣涼爽怡人,舒適愜意。
那明黃的案臺之上,壘滿已批閱的奏摺,龍涎香的青煙從銅鑄的仙鶴嘴中緩緩飄出,若嫋煙,若輕絮,籠徹宮殿。
迷濛間,軒元軒元帝一身赤黃九龍袍衫,一頂翼善金冠,即使歲月流痕,他容貌卻依舊冷俊,神情卻傲慢中透著倦怠翻閱著案上的奏摺。
大殿裡靜得出奇,許公公身著皂色宮袍手持佛塵肅立案旁。
御案臺下,兩旁分立著三位身著圓領窄袖幞頭袍衫的大臣,和頭戴介幘身穿降紫色對襟大袖衫的丞相莫安阮。莫安阮一路輔佐皇上奪取帝位,成為一朝開國功臣,所以在朝是自是位高權重。
“許長德,明天祭天大典的事可都準備妥當?”皇上放在奏摺,隨口問向身側的許公公。
“回皇上,都已準備妥當,奴才親自檢視了幾遍,請皇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