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倒,定親王倒是收斂了許多,不曾出去招惹事端,好似改頭換面一般,卻教永熹帝大讚,道是他有了長進。
選秀之年,照著規矩,除了新進宮的小主,適齡的的皇子親王也會從中挑選一二,充實宗室後院,以保皇嗣延續。
莊妃入宮二十餘載,今朝成了正二品妃,上頭又沒有蕭皇后欺壓,終於有了說話的地方,對此自是十分上心,厚著臉皮要加入到澄瑞亭中,虞德妃卻也不好拒絕。
再說溫嬪雖膝下無子,卻養有二女——玉牌寫明的親生女兒五皇女③、養女兒十一皇女——五皇女正到了議親的年紀,溫嬪品評秀女世家樣貌才情舉止,也是為了探聽其背後家族之深淺,為五皇女做打算。
雖說五皇女是那唐氏養大了的,與溫嬪並不合心,但明面上,溫嬪還是得擺出一幅慈母的模樣,總不能教永熹帝惱氣才是。
後腳,褀淑妃的攆轎也到了,幾人又是見禮請安,呼呼喳喳好一番,這才停當。
褀淑妃到此,與溫嬪也是一個理由,皆是為了女兒做謀劃,只是四皇女乃是褀淑妃嫡親的閨女,在“用心”二字上,褀淑妃自是要比溫嬪更下了一番功夫的。
再說延輝閣那廂,倩貴妃苦等許久只得了這麼一個訊息,當下是哭笑不得,連連嗔怪。不過,到底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的,曉得自個兒的手腳不再受縛,不必理會武太后作怪。
但在明面上,倩貴妃還是遣了跑腿的公公去請武太后的,算是給了武太后面子。只是武太后一聽永熹帝不來,索性她也不來了,架子端的很足,只道倩貴妃品性溫良,大體識人,既是皇兒全權託付,定能教皇兒與她共同滿意。
倩貴妃一聽這話,哪裡不曉得武太后是在敲打自個兒,要自個兒留住武家推舉出來的兩名秀女?
可倩貴妃卻不是那些個孝道縛身的大昭女子,她本是西域番邦外族公主,脾氣大得緊。願意給武太后面子,那是情分,若是武太后指手畫腳,倩貴妃斷不會把她放在眼裡。
遂只點了點頭,當是打發了那前來傳話嬤嬤,半點客氣也沒有,更別提說幾句好話、賞些許辛苦錢,扭頭就吩咐司禮太監選秀開始,坐在主位上一動也不動,氣得那嬤嬤兩頰通紅,腳步生風頭也不回地走了,怕是要回去說道與武太后聽哩。
“這紅粉之色看得多了,偶然來了一抹墨青,倒教人眼前一亮。”褀淑妃遙遙望著一排六位秀女正中那位穿著墨青色紋竹長裙的秀女,面有贊色。
左右自有女官報與她知曉這位秀女身份、名字,原是從四品翰林院侍讀學士秦盛之女秦采薇。
褀淑妃念及同為姐妹、又一向遵規守矩的秦淑媛,言語上多了幾分偏心:“這秦家的姑娘,瞧著就是個性子好的,不卑不亢。”
“竹之氣節,在於萬古長青,凌霜傲雨。”虞德妃捻著手上的佛串,嘴裡附和,“墨青不失嬌顏,大氣不顯卑亢。秦家的女兒,向來生得極好。”
“論說不卑不亢,那渝郡王府出身的渝蓮娘也是不錯,方才瞧著她一身紅裙長|槍掄耍,真真把臣妾嚇了一跳。不怕姐妹們笑話,臣妾一向膽子小,這會兒都沒緩過神來呢!”莊妃介面,卻又話裡有話,“虧得咱們貴妃娘娘亦是馬背上出身,又是渝姑娘的姨母,全然不怕這些。也好在聖上不曾駕臨,萬一一個不注意,衝撞了聖駕可不好。”
莊妃不得寵,一是家世不顯,二是嘴皮子功夫實在不怎麼好,說不來什麼討喜的話。
又因定親王近來愈發得勢,莊妃的腰桿子挺得比以往都直。只這一番話,莊妃雖無他意,可在眾人聽來便是莊妃又是取笑倩貴妃外族出身,沒有大昭王朝姑娘家的半點溫婉、又是詛咒永熹帝不得安生,能教一個小姑娘衝撞了聖駕——著實難聽得緊。
“臣妾倒覺得,還是瑞家的姑娘最好,端的是大方貴氣,在這許多優等秀女中更是頭一份,旁人難以望其項背。”溫嬪傾身探頭,揚眉笑道,話中盡是討好之意,“說來,到底是太公主殿下和汝國公夫人教導有方哩。”
明慧太公主不予作答,公夫人卻不好置之不理,遂福身道了句“娘娘謬讚。”
褀淑妃瞧了不喜,只道溫嬪過於諂媚,皺了皺眉,便想說教她幾句。
正這時,卻有宮人來報:璟郡王爺、六皇子殿下、九皇子殿下到了。
“兒臣給母妃請安,母妃萬福。給太公主請安,太公主萬福。給褀娘娘、溫娘娘請安,祺娘娘、溫娘娘安好。”三人一進了澄瑞亭,便給眾人作揖、一一行禮問安。
徐澤煒如今已是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