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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欺晦哩!

公夫人為顯恩義,只讓裴瑞氏在內府門口苦嚎了兩刻鐘,便鬆口讓裴瑞氏前去奠堂祭拜。

那裴瑞氏也知見好就收,嘴裡感念公夫人的恩德,手腳卻十分麻利,全然不似上了年紀、哀慼失女的老婦,風風火火去了一趟奠堂,在裴姨娘的棺材前又是哭嚎了許久,心中忍不住大罵公夫人苛待、下人不敬,這才損了自家閨女的陽壽、未能享那兒女抱膝之福。

但到了公夫人的面前,卻是一幅溫溫順順的模樣,只管哭哭啼啼。好半晌收了情緒,裴瑞氏方抽抽噎噎說話。

“夫人在上,容賤婦無狀。丹娘嫁入國公府,乃是她三生修來的福分,可憐丹娘福薄,讓我這白髮人送黑髮人……夫人啊,按理說,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死生賤婦不該管她,可丹娘一向身子健朗、無病無災,怎的,怎的就會一夜之間去了呢!求夫人明鑑,您定要為丹娘做主啊!”

話裡話外,盡是指責汝國公府苛待裴姨娘、致其亡故!

公夫人半臥在炕上,一手輕輕揉捏眉心,料是厭煩得緊:“裴瑞氏,你可要節哀順變。”

“夫人說的極是。”裴瑞氏泣不成聲,“可憐他老父公務在身,一時不得空閒,而今也只有賤婦一人能來送送她……也不知她在地府裡安不安生、是否受了冤屈。”

“裴瑞氏,我念你失女傷懷之故,一時忍耐不得,才說了胡話。”公夫人眼中閃過一抹厲色,繃著一張臉,“裴氏歿了,我這做姐姐,也是心疼得緊。可那藥堂來的大夫、衙門的仵作一一驗過之後,皆說是飲食不當、相剋致死,怨不得旁人。”

裴瑞氏一聽,自然不肯信服,又道:“這,這,賤婦愚鈍,還想聽聽幾位大夫、仵作親口之言。”誰曉得汝國公府請來的大夫、仵作是否與公夫人暗地裡有所勾結,隱瞞了自家閨女真正的死因?好教公夫人逃去了這殺害妾室的罪名!

公夫人早有準備,冷笑一聲,立時讓侯在一旁的丫鬟慶柳去請,打定了主意是要裴瑞氏心服口服。

☆、023(2)薨

連著幾個大夫都是這麼說,裴瑞氏再不甘心,也不得不得接受。一時之間,宛若喪家之犬,神色衰敗了許多,懨懨地說不出話來。

公夫人見狀,兩眼滴溜溜地一轉,心中便有了計較,一邊吩咐慶柳給裴瑞氏上茶,一邊假意抹淚,端的是懊惱萬分:“也是我這做姐姐的不是,雖曉得她心裡不痛快,卻不曾寬慰她幾句。”

“夫人的意思是?”裴瑞氏機靈,一聽這話,便是其中必定有蹊蹺,頓時來了精神,忙抹了淚珠,急急問道。

公夫人遂道:“合該是裴妹妹昨個兒又與那不懂事的柳氏發了脾氣,遣走屋中伺候的丫鬟,這才導致病發時竟無人察覺、釀成大禍!”

“天煞的柳氏喲!”裴瑞氏聽罷,怪叫一聲,捶胸頓足,圓盤似的大臉漲得通紅,想是氣得不輕,怒目圓睜,好似討伐的魍魎,可怕至極,“夫人啊!此等惡毒之婦,府上如何還能容她!”先前就聽聞自家閨女說過柳氏囂張,閨女之死,果真是與柳氏這小狐狸精脫不了干係!

“柳氏乃爺之新寵,這兩年裴妹妹吃虧不少,我也是看在眼裡的。”公夫人嘆了口氣,端的是苦口婆心:“我原私心想著,裴妹妹如今誕下一子,該是要享福了,不曾想……裴瑞氏,你儘管放心,念在裴妹妹入門十年來生子之功、侍奉之勞,她的一應入葬事宜,國公爺與我是斷不會少了她的。”

生怕裴瑞氏不信,公夫人又拳拳說道:“至於三娃兒……三娃兒雖非我親子,但我定以親子待之、以嫡子教養。逢年清明寒食,亦不會少了裴妹妹一祭。”

裴瑞氏這才琢磨出公夫人的意思。

裴瑞氏私心想著:那柳氏千百般不好,公夫人也有殺母奪子之嫌,然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瑞三少爺總得有所打算、好一番謀劃。怎麼著,瑞三少爺也是自家閨女十月懷胎辛辛苦苦誕下來的命根子,身上流著的,是裴家人的血脈。

瑞三少爺若能給公夫人當作嫡子教養,一來性命無憂、二來前途無量,這是瑞三少爺的福氣、更是裴家人的福氣!日後瑞三少爺繼承國公爵位,成了汝國公府名正言順的主子爺,還怕裴家人不能在京城這寸土寸金的寶地揚眉吐氣麼!

裴瑞氏一貫趨炎附勢,又貪得無厭,當下便有了計較,假意思量了半晌,才弱弱應了話:“夫人仁善,有嫡母風範,是三少爺的福氣。只是三少爺到底是我們裴家的外孫……”

裴瑞氏可不傻,在這當頭,就是他汝國公府欠著裴家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