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令!”添瀾抬手一招,高唱,“請幾位媽媽姐姐前往外莊安置!幾位媽媽姐姐,且請罷!”添瀾的一句話,卻是將幾人悉數計算在內,哪裡還管方才訴的是誰的苦、叫的是誰的病。
伴著添瀾的一聲令下,但見絮雪居院外忽地湧進二十來數壯碩男丁,皆是紅衣馬褂家丁護院打扮,或是持杖在手,或是赤手空拳,浩浩蕩蕩,威風凜凜,將幾人團團圍住。
陳祿家的又驚又怕,卻強撐著起了身,兩眼瞪得老大,滿帶屈辱與不服,斷不肯退讓半步:“四姑娘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成是想欺壓我等嗎?”向來只有自己訓教小丫頭的時候,還從沒有哪個小丫頭能教訓自己呢!怎料自己盡心盡力操勞伺候多年,卻有這一遭!這要是真被趕到外莊去,那可是面子裡子都丟沒了!
其餘人等,或有氣憤難平的,聚在陳祿家的身後,吵吵嚷嚷要四姑娘給個說法;或有瑟瑟害怕的,心知大難臨頭,半天起不來身,只恨不得與那些個吵鬧的劃清界限。
外莊是什麼地方,說得好聽的那叫汝國公府名下的田產圈地,這要是說得難聽的那可是先前太夫人特地劃下的圈禁之地,但凡那些個犯了錯的少爺姑娘、丫鬟僕婦等等不知悔改,多半是要送到那兒去的。
這地方,不說別人,但說這攬玉軒的丫鬟錦瑟便曾去過,一去便去了足足小半年。明面上的受傷養身,可實則誰不知道是老夫人遷怒她沒能照顧好四姑娘呢?
不能去外莊!這一去可就不知何時能回來了!到時候,絮雪居哪還會有自己立足之地?
“頂撞主子,是為大罪!陳祿家的乃是肇事之首,罪加一等!”錦瑟立時喝罵。
自有家丁上前,將這些個頑奴一一擒拿了。
陳祿家的明面上端的是言辭切切,實則狗急跳牆:“四姑娘,老奴這也是為了您的聲譽著想,若您堅持此番作為,只怕會留下刻薄寡恩、治下嚴苛的名聲!”
添瀾指著幾人厲聲叫罵:“這幾個婆娘如此忤逆犯上,當杖責二十,以示懲戒!諸位還不快快動手,更待何時!”
“是!”
“四姑娘你這是刻薄寡恩!罔顧性命!”
“四姑娘饒命!求四姑娘饒了奴婢罷!夫人!夫人救命啊!”
“李太太救命!李太太救我啊!”
這些個家丁可不管手下頑奴如何掙扎叫罵,悉數拖拽出去,更不計較場地如何,就勢摁倒在地,一左一右牽制住,自有持杖的家丁掄起杖來便狠狠打下。
一杖打下,漲紅髮腫。
兩杖打下,皮開肉綻。
三杖打下,血肉模糊。
嗷嗷慘叫從愈演愈烈到愈漸愈熄,很快,便什麼也叫不出來了,只剩杖打之時的聲聲悶響
“四姑娘,這見血的事兒多犯忌諱呀,先不說五姑娘還小,受不得驚嚇,就是為了二夫人的身子……”李姨娘心生怯意,生怕四姑娘懲戒完那幾個婆娘便要拿自個兒開刀,遂強撐著笑臉說道,“這些個婆娘不懂規矩,叫丫鬟們給掌嘴整治一番便是了,四姑娘您可犯不著與她們置氣。”
只是懷中的瑞五娘乃是嗚嗚咽咽地哭鬧,使得李姨娘一句話分得好幾嘴才說全。
“姨娘說得在理。”瑞瓏嫣面色有些發白,但仍強撐著,不能在李姨娘面前弱了自個兒的氣勢,只道,“湯婆子冷了,換個熱的來。”
便有錦瑟接過湯婆子到偏屋去換熱水。
郭姨娘自恃承了四姑娘的情,雖說也教外頭那淒厲的喊叫唬得厲害,但一聽李姨娘說話,必是要駁回去的,“李姐姐卻是糊塗了,四姑娘說的話若是朝令夕改,往後人人不把四姑娘的話放在心上,那可如何了得。”
郭姨娘書唸的不多,字認的也少,可道理卻是懂的。人人都說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郭姨娘現下是真真信了,只想著四姑娘在宮裡走了一遭,教瓏妃娘娘一番□□,心思手段不僅厲害,更是狠冽,不比先前。
郭氏這個賤婢子,仗著有孕在身真真是無法無天了!李姨娘氣極,滿肚子盡是辱罵郭姨娘的話。分權掌家那時端的是笑臉相迎,這會兒倒好,只恨不得給小娃娃當爪牙使喚了,沒出息!
正這時,有領頭的家丁來報:二十杖畢,請四姑娘示下。
待二十杖畢,幾人早已昏死過去,神志不清,捱打那處更是慘不忍睹。
只不過這些,都不必明示,免得嚇著幾位主子,自有添瀾上前打點,送走一眾家丁。
添瀾到了院外,也不敢拿正眼瞧幾個捱了打的婆娘,既是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