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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聲如落葉一般飄搖無力:老滅,我下崗了。從現在開始,我他媽就一無業遊民,哈哈哈……

她明明在吃吃地笑,可我聽來,卻刺耳異常。那聲音陰冷,飄忽,宛如荒郊野外的陰靈,讓人情不自禁地打寒顫。我勉強安慰她:桃花,沒事的,下來了好啊,下來了咱就趁機好好歇歇。歌裡唱得好,幹了一輩子的革命工作,也該歇歇了。

桃花突然尖叫:幹了一輩子革命工作?我才多大啊,我還沒嫁人呢!我愣了愣,半晌才囁嚅道:我,養…你……啊……

桃花也愣了愣,半晌才輕笑道:你養我?傻瓜,先管好你自己吧。

說完這句話,她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場愛情如狼似虎(139)

我越想越是忐忑,就跟領導請了個假,坐車趕往桃花的單位。到了那家工商銀行,我瞅了眼正跟客戶說話的汪洋一眼,徑自往樓上走去。桃花調到辦公室任副主任後,平時一般不會出現在前臺。

未走兩步,一個保安攔住我,說樓上是銀行辦公重地,一般的客戶敬請留步。我掏出記者在他面前晃了晃,謊稱是來銀行採訪的。保安又上上下下的將我打量一遍,總算揮手放行了。到了樓上,我豎起衣領,同時從包裡掏出墨鏡。之所以喬裝一番,是因為我突然有所顧慮: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一下子從崗位上給涮下來,總是有點難堪的,這個時候,桃花未必樂意被我看在眼裡。

在樓道上折了一個彎,看到有個謝頂的微胖中年站在副主任辦公室門口。我心下一怔,副主任辦公室?這應該就是桃花平時上班的地方吧?想到這裡,我停下腳步,偷偷的打量謝頂中年。他靠在門邊,尷尬地笑,一隻手不停地輕摳門上暗紅色的油漆,似乎顯得侷促不安。

就在這時,裡面伸出一隻纖長白嫩的手,用力地拍了拍謝頂中年的胳膊,大聲說:死德行,笑得比哭都難看!

我聞言一驚,這不是桃花還能是誰?桃花一邊說話一邊往門口走出,經過謝頂中年身邊,她迴轉身來,捏著自己的臉向兩邊拉,露出牙齒:要這樣笑,嗯嗯嗯?

謝頂中年苦笑道:小周,其實……我……

桃花一邊往外走,一邊對那人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打住,打住。

見她出來,我慌忙閃回拐角處,蹲下來撫弄褲管。桃花似乎心不在焉,並沒有注意到鬼鬼祟祟的我。桃花挎著一個包,鼓鼓囊囊的,裡面想來便是她放在辦公室的個人用品了。

就這樣,桃花在前面,我掩在後面,隨著她到每個辦公室去道別。進入主任辦公室後,遲遲不見她出來,

我便大著膽子掩到窗外偷窺。主任的辦公桌上有現成的紅紙和毛筆,只見桃花笑眯眯的拿起毛筆,懸腕潑墨,在紅紙上筆走龍蛇的寫了幾個大字。

正自迷惑,桃花已經把紅紙端端正正別在後背上。偷眼覷去,卻是“今天我是不是很漂亮”這9個大字。

辦公室的同事都被桃花調皮的舉動逗樂了,簡直樂不可支,一致認為她的氣色好多了。桃花昂起頭來,嘻嘻哈哈的。這哪裡是道別,簡直就是別開生面的歡慶會!

看著這些,我的心裡卻湧起無邊無涯的辛酸。桃花這孩子,好勝要強的脾氣總是難改。哪怕牙齒被打碎了,她也要和血嚥下;哪怕翅膀被折斷了,她也要掙扎滑翔!在旁人眼裡,桃花嘻嘻哈哈,沒心沒肺,可是在我眼裡,卻能清晰地看到她碩大滾圓的淚珠摔到地上,四分五裂,塵土飛揚!桃花現在,正用紙糊的翅膀在美麗的滑翔,如果我突然出現,極有可能驚斷那副紙翅膀……

因此,在工商銀行裡面,我並沒有現身跟她招呼;甚至到了外面的街道,我也只是遠遠地跟在她的後面。

讓我莞爾的是,回家的時候,桃花後背的字也沒捨得摘下,在街道上晃晃蕩蕩,回頭率飈升。好奇的人們紛紛佇足而立,愕然而觀。我經過一對老夫婦身邊,聽到老大媽輕聲對老大爺輕聲嘀咕:這孩子可惜了,多漂亮水靈的一個人,怎麼就得了精神病呢?唉,八成是哪個醫院偷跑出來的。

我忍不住低聲吼了一句:她不是精神病兒,她是正常人!

老大媽瑟縮一下,往邊上躲閃,似乎把我也當成精神病了。我哭笑不得,再也沒去理睬旁人,腳下加快,只是綴在桃花的後面。

到了家裡,桃花已經在自己的臥室忙碌,床上也換上新的床單。她看到我木然站在客廳裡,微微一笑,說道:老滅,從今天開始,我就像桌子上的茶杯,廚房的勺子,鍵盤上的Z鍵,需要的時候,挺身發揮一下,大多數的時候沉寂,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