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宋斐蠟黃的臉頰,吐氣如蘭,“皇上,這天下不可無君,還請皇上早日養好了身子。”
宋斐被皇后的輕柔打動,他彷彿是第一次看到皇后還有如此多情的一面。他痴痴看了一會兒,才艱難道,“還請,皇后,多加……”
“皇上,我明白。大皇子現在做了輔政的力將,臣妾自然會給他方便。”皇后說起大皇子裡,眼神裡流露出了一絲的難堪。這絲難堪被宋斐捕捉到,他的心馬上狂跳起來。
“大皇子,他……”宋斐才才說了四個字,就聽得皇后打斷道,“皇上,莫要再說了。臣妾這麼多年哪裡還不懂你的心意,你屬意大皇子,臣妾自然無所不從。”甚至,皇后還展露出一個還算輕鬆的笑容來。
宋斐覺得這絲笑容之後,盛滿的只是難堪與忍耐。他思量了一會兒,才又艱難地對皇后表明,他想要見楊德禮一面。皇后自然是馬上命人傳召楊德禮。待楊德禮人到之後,她才離開讓兩個人單獨留在了室內。
“皇上!”楊德禮見了宋斐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的樣子,禁不住老淚縱橫,“都是老奴的錯!老奴早該看出那賤人心懷不軌!若是老奴早早將那賤人揪出來,皇上何必還要受這分苦楚!沒想到,老奴日夜小心,生怕皇上有了什麼委屈。誰知一步走錯,竟然害得皇上如此!”楊德禮這邊是情真意切,宋斐見了也心有觸動。唯有此時此刻,他才能愈發感覺得易弦,祁曼與楊德禮三人情意的珍貴。同時,他暗自下了一個決心……
“楊德禮,你,來……”宋斐斷斷續續說出了幾個字,就好像累到了極點一般
楊德禮連忙抹抹眼淚,上前湊到宋斐面前,說道,“皇上,有什麼吩咐?老奴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大皇子,近日……”
一聽到“大皇子”三個字,楊德禮迅速明白了宋斐的意思。可看著宋斐如今的狀況,他又有些猶豫。直到宋斐的面色漸漸紫紅起來,他才開口道,“大皇子如今輔政,與大臣們甚是相宜。”
這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宋斐早些年一直將大皇子當成了儲君在培養,這是群臣親眼所見的事實。如今宋斐病倒了,國事無法處理,正當該是大皇子一顯身手的時候。可正是這樣情理之中的事,讓宋斐聽了,生生有了幾分逼迫之感。
“大皇子,對,皇后……”良久,宋斐才又開口問道。
“這……”楊德禮再次哽住了。
“如實!”宋斐似乎激怒了,他用盡了力氣喊出了這兩個字,大喘起來。
“皇上息怒!老奴並不是願意隱瞞,而是此事……大皇子似乎對皇后娘娘心存不滿,近些日子裡也傳出來大皇子並不願意認皇后娘娘這位母后的言論。再就是,大皇子近些日子多有針對三皇子……”
“畜生!”宋斐憋足勁怒喊了一句,嚇得楊德禮急忙為他順氣。
可即便如此,宋斐還是覺得心漸漸涼了。他看重大皇子,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的仁孝。出於一位父親的私心,宋斐不希望在自己身後發生手足相殘的悲劇。尤其是三皇子,他從小靈慧異常,格外招宋斐的疼愛。本來宋斐以為,讓三皇子之母登上鳳位,將來也能為他撐腰。何況大皇子在宋斐的眼裡,是真真有一顆赤子之心。
誰知,近日裡大皇子的舉動,看在宋斐眼裡,卻是完完全全地變味了。一個念頭從心底裡升起,宋斐不得不正視它,那就是大皇子所謂的仁孝,所謂的赤子之心,只不過是他的偽裝罷了。
而自己這個站在天下至尊位子上的皇帝,人人莫不尊崇的皇帝似乎是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欺騙了數十年。更加悲哀的是,他絲毫沒有察覺到哪怕是一點點的端倪。
宋斐的心更加涼了。
那麼是否意味著,這前朝後宮還有無數的人在用一張看似毫無破綻的臉在欺騙著自己呢?
作者有話要說: 曼茶坨,純屬虛構……
☆、宮鬥文尾聲
宋斐懨懨半躺在床上,正等著易弦給他喂藥。易弦小心翼翼端起藥碗,一勺一勺吹涼送到他的嘴中。許是佳人在側,又許是情意動人,宋斐沒有如同以前一樣發脾氣。他蹙著眉頭,還是嚥下了這些苦澀的汁子。
“皇上近些日子看起來好多了。”易弦給宋斐餵過藥,甚是欣喜道。宋斐被她喜意拂面的小臉,也漸漸愉悅起來。
“稟告聖上,大皇子、三皇子求見。”楊德禮突然打破了二人之間的甜蜜氛圍。宋斐聽見是這兩人同時求見,眼中不禁有些複雜之意。
自他病來,大皇子與三皇子來得最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