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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在熟睡中的側臉,表情憂傷地做著夢。她睡著時,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總在夜深人靜的後半夜無聲哭泣。

塔塔脫下衣袍蓋在她身上,輕拍著她的背。凡人的夢境都是私密的,他能看透她的心,聽到她的心聲,卻不知道此時的她,究竟沉浸在怎樣哀傷的夢中。這個人神共厭的女子,卻有著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純淨心地。為什麼她的周身會散發著邪惡凡人才有的紫色暗光?塔塔不明所以,就如同他被莫名地困在東方地界一樣,毫無頭緒,出入無門。

喻初藍醒來時,天光微亮,塔塔坐在船尾,修長的脊背浮上一層清涼水影。隔著小船竹簾,花影輕搖,荷花叢深處遮攏著寧靜的清晨。空氣新鮮溼潤,他縮攏的黑色翅膀沾染著露水。她將長袍披回他身上,挨著他坐下,伸出手掬水玩。湖水盈盈,霧靄沉沉,遠處青山如黛。

“西湖還有個傳說,你知道嗎?”

塔塔轉過臉看了她一眼,在記憶庫中搜尋片刻,說:“你是說雷峰塔下壓著白蛇妖?”

喻初藍白了他一眼。“能說得委婉一點嗎?這麼悽美的故事被你一句話就糟蹋了。”她想了想,微笑著說:“是白娘子的傳說,她遇上救她一命的小牧童,也就是許仙的第一世,在人間尋尋覓覓,找到已經輪迴千百世的許仙。”

“還不是悲劇結尾。許仙已經不認識她了,在他眼裡她就是蛇妖。”塔塔冷冷地說。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這個故事告訴我們要珍惜與我們今生有緣的人。”喻初藍說完拍了一下腦門。“唉!我忘了,你是神你不會懂的!”她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亮,“塔塔,你是什麼神祇?”

“聽過奧林匹斯聖山嗎?”他睨了她一眼,淡淡地問道。

“古希臘神話?”喻初藍睜大了眼睛。“宙斯?!雅典娜?!阿波羅?!”

塔塔微微點了點頭,似乎不太情願地說:“對,跟他們一波的。”

喻初藍看著他沉悶的臉色,還是抵不過內心的好奇。“那你是?”

“微不足道的小神。”他說。

“那你普通話怎麼說的那麼好,都沒有口音。”喻初藍歪著頭盯著他看。

塔塔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腦袋。“我是神,無所不能。難道還和你一樣笨嗎?”

“那你掌管什麼呢?”喻初藍越發來勁了。

一輪紅日即將破雲而出。塔塔沒有回答,“神界的事我不能再透露給你。你記住,不要多問。”他拿起船槳,插入水中,將船劃回原處。時間尚早,船伕還未來尋船,岸邊亦無遊人。

經過路邊早餐店,喻初藍吃了蔥包燴和甜豆漿,心滿意足地坐在塔塔身後離開杭州回家。

一路風馳電摯在104國道上。途徑一座座沿海小城,江南小鎮,跨過江河,穿山越嶺。四百多公里路,開始時喻初藍歡心雀躍地欣賞著沿路的風光,經過人多的地方她就用頭擋住他的翅膀。中途被太陽曬得渾渾噩噩的,她脫下頭盔,滿臉的汗靠著他溫涼如玉的後背胡思亂想:我有緣見到神祇,又是修了多少年?會不會在哪一世也曾見過他?是他曾經信手拈來聞過的花還是迷戀芬芳停靠在他肩梢的蝶?

到家時已經徹底累垮了,一頭扎進枕頭裡睡到華燈初上。

醒來是因為聞到了食物的香味。自從一大早吃了杭州的特色小吃後,喻初藍就沒再進食。他們給車加了油之後,塔塔身上只剩下一塊錢硬幣。中午用這一塊錢給她買了一瓶冰水消暑。

喻初藍埋頭吃飯,覺得他的廚藝進步飛速。就在她吃光所有的飯菜,就差舔盤子時,黃麗帆開門進來,一頭霧水地看著喻初藍和沙發上的塔塔。

黃麗帆對這位一身黑袍的青年印象深刻,對照喻初藍瞬間漲紅的臉,她在心裡理清了來龍去脈。

“你們……”黃麗帆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喻初藍和塔塔幾乎同時說道。

塔塔不屑與凡人多作無謂的解釋,站起身甩袖離去,進了後院。

“他就是那天那個護工,50元一天,記得嗎?”喻初藍滿臉通紅,著急地說著。

黃麗帆止不住地大笑,就算喻初藍威脅將她踢飛,她還是停不下來。喻初藍在她面前單腳跳來跳去,解釋地滿頭大汗。

“好了好了,歇歇吧。我就是來看看你的腳怎麼樣了,昨天打你電話沒接,我昨晚和朋友吃完飯喝了茶看完電影后就順路來你家裡找你。”她一臉促狹笑意,“你不在家,去哪裡過夜了?”

“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