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後姜玄斐選了純白的,最後一塊被寇軒收入囊中。
東木染笑了笑,便起身去睡了。曾有人跟他說過,喜歡玉中帶赤的人,單純亦熱情。秋西槿在這三人中,成長的環境最為複雜,但卻最簡單執著,或許真能將那失傳的絕學重震武林。
冬去春來,是個萬物復甦的季節。
練武之餘,東木染領著三人做農活。翻地鬆土,插秧除草,灌水施肥。
不過也有忙裡偷閒的時候,比如春種忙完後,四人並排坐在湖邊垂釣。風捲起幾片殘葉飄落在湖上的,悠悠轉轉。
笮越山有兩處湖泊,分別是南湖和北湖,南湖裡魚草頗多,但凡有點耐心,坐上些許時候,總會有願者上鉤的收穫。北湖的水來自笮越峰最高處的冰層,又處蒼天樹林之下,湖水歷來清冷似冰。也不知什麼原因,湖裡寸草不生,沒有一魚。
四人在南湖坐上一些時辰便有滿滿的收穫,當日的收穫往往都是就地解決。東木染烤魚的功夫是不錯,一看就知道年輕時沒少烤過,不糊不黑,恰到好處的香味。
殘風捲走魚香,東木染講了江湖第一快刀的俠客,聽說一把刀耍得快如閃電,稍稍眨眼睛就被人頭落地!
秋西槿聽聞,一臉羨慕:“好想見見他的刀法,到底有多快多狠?!”
東木染伸手拂去衣袖上的落葉,目光繆繆,眸光中含著複雜的神色,“軒兒現在練的就是他的刀法,以後軒兒練好了,讓他耍給你看吧!”
笮越三俠
俗話說,沒有比較就沒有進步。是以三人常常會切磋一番,一則避免閉門造車導致停步不前,二則亦增長些實踐經驗。
今日,陽光明媚,東木染讓秋西槿和寇軒對打試武。
秋西槿已經學會在掌上蓄力發出,但威力卻不大。因著不太熟練,每每蓄力之際,門戶一時守不好,往往被寇軒的快刀搶佔了先機。
於是切磋中,一次又一次地被刀架在脖子上。秋西槿頗為不爽,辯道:“軒軒哥手中有刀,比我多一個武器,自然他的勝算大些。”
東木染捋了捋花白的鬍鬚,不置對否,反問了一句:“可知武學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秋西槿搖搖頭,境界這兩字太過高深,以如今的年紀是難以深刻悟到。就算掉書袋地講上兩句,也未必是真正的理解,所以還不如不說。
“是手中無劍勝有劍,掌中無刀亦有刀。”東木染暗施內力,周身吼出一股勁風,強風捲成一道急流,穿過身前四顆樹身,留下拳頭大小的空洞。
秋西槿合攏張大的嘴巴,就是手中有刀劍,也難以做到如此大的殺傷力。縱然對方的刀法一絕,也難以抵抗,果然高手對抗,拼的不僅僅是武器,誠服道:“老爺子,像軒軒哥那樣僅是快的刀法,遇到你這般高深內力的人,便是隻有繳刀投降,一條敗路了?”
東木染搖搖頭:“你們要記住,不論內力多深厚的人,皆不可能一直源源不斷地發力,每次蓄力之間必定有一段間隔,只要抓住那點間隔,軒兒的刀夠快夠準夠狠,足夠讓他一刀斃命。”
“這麼說的話,若是我們三人聯手對打一個強大的高手時,我和阿斐主要用手上功夫猛攻。” 秋西槿想了想,比劃了個手起刀落的姿勢,“而軒軒哥不必硬碰硬,只需趁機抓住空隙,便能橫刀解決!?”
東木染笑了笑:“你們三人要是配合好,再過二十年,這世上恐怕沒有對手。”
三人聽到東木染的最後一句話,皆不由得心花怒放,雖然這樣的話語像是激勵之言,倒是受用得很。
“現在不是流行組團嘛,以後我們也組一個,名字就叫‘笮越三俠’!”秋西槿狂妄地哈哈大笑:“稱霸武林。”
東木染樂呵呵地大笑,倒是很喜歡她頗為狂妄的性子,這點與自己年輕時候特別像。若是習武,不爭個最高處,又有什麼意思?興趣濃厚加了句:“但願你們,能快些夢想成真。”
“老爺子放心!”秋西槿笑著自我鼓勁:“將來我們一定個個像你一般厲害!”
東木染正色道:“不要像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長。發揮好你們的長處,成為獨一無二的自己,最重要。”
秋西槿一時未能領悟這句話的內涵,還想說些什麼,卻看見寇軒和姜玄斐不約而同地點頭。神同步的表情,促使自己也趕緊點頭,雖然不明白點頭的真正意義。
春雨滋潤下,萬物復甦。山裡有許多野味,比如雷公菌,雷雨過後,便是密密麻麻地長出一片。雖然顏色青黑難看,味道卻絕對上佳。